若是有意为之,那这积的怨已经不能被称为怨,而是仇了。作为楼上楼下的邻居,却带着仇恨,试问这两家的后人又怎会合得来,怎会不斗个你死我活?
会出现棺下棺的情况,还有另一种,那就是恶意为之。
池净猜测,眼前的应该正属于这种。
据她所知,曾有一些无德贪财的堪舆师就做过这种事。他们收人钱财,去破坏别人家的祖坟,令其坟后人变得不思进取,沉迷赌博,一掷千金,挥霍掉所有家产。
然后,再命人出面去买下对方的祖屋,田地,甚至妻儿。待对方再也没有东西可卖了,便光明正大以极低的价钱买来对方的祖坟。
是的,没有错,他们买下了对方祖坟,因为从一开始,他们的目的就是那块风水宝地。
也曾有人感觉到疑惑,你既然请得起如此了得的堪舆师,又有那实力与富足的钱银,为何非要这般处心积虑地去得到别人的祖坟?你家的祖坟也不差才对呀!
不,并非如此。
那堪舆师所作所为,无非是为了一个字——贵。
富贵富贵,虽然富在前贵在后,但是富起来的人,要做的第一件事却一定是要让自己“贵”。
士、农、工、商。最“贵”的,当然是“士”了。毕竟他们再财大气粗,也不过是个满身铜臭的商人,又怎能跟官府斗?
那么如何让自己的后人里出大官?
那么就得做一个“官上官”的风水局。
找来符合条件的龙穴,再在其原坟主人之上建造新的墓地,将原棺木死死地压制在身下,不让其有翻身之日。
人上人,棺上棺,贵不可言。
一坟管三代,其后人最起码可享百余年圣宠不衰。
…
“禽兽不如。”听罢,段顺姑只能想得出来这个词儿。
“这就是人性…并不奇怪。”楚家淡淡地道,倒也没有段顺姑那么愤世骇俗。荣华富贵啊飞啊飞,世上的人啊追啊追。
“不管目的如何,此事已成定局。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是如何令下方的棺木没有怨气地将它们分开。”池净道,心里却知道这简直难如登天。
眼睁睁看着对方将自己的坟风水破坏,再施计令自己的子孙穷困潦倒,到头来,还要刨开自己的坟,扰乱自己安宁的同时,还将自己压在下方…
这种种…
有句话叫“佛也有火”,何况鬼?
若不是被人设了“棺下棺”,它的棺材板早就压不住了,非得气得从坟里跳出来不可!
“那,我们把上面的棺拿走,再把原来的坟填好,不就解决了吗?”楚家道。
“不,那同样于事无补。现在的情况下,暂时还不能拿走上面的棺了。”池净面露无奈地道。
而将离,在发现棺下棺之后,早已经第一时间将上面的棺放了回去。
“为什么不能拿走?”楚家与段顺姑皆同时一愣。
“底下棺的怨气积累太深了…已经化成了恶鬼,在找到解决办法之前,不能轻易放出来了。”池净道。
她虽然也很同情那具底下棺,但若真将它放出来,死的人估计不比第二座白虎坟的人少。而上方棺虽然鸠占鹊巢,但已经镇压着下棺多年,方才移开了一会儿,下棺尚没有反应过来,一时半会,还不会兴起太激烈的反抗。
等它嗅到人气后醒悟过来…
那可就生灵涂炭了。
毕竟那可是积累了百年的怨恨…
所以现在问题来了,如何化解下棺满腔的愤怒,又如何成功地将两棺分开?
…
“不,办不到。”楚家想也不想地道。
这样的深仇大恨一定要报!因为哪怕换了是他他也同样放不下,天皇老子来了也没面子给!
“我也不行。”段顺姑衡量了一下,哪怕自己是个妇道人家,不像楚家那般是个血性男儿,她也同样没法原谅。
神情怏怏了许久的秦玧不冷不热地隔空喊话道:“为什么要原谅?就放它出来呗,尸横遍野就尸横遍野,反正又不是我们干的,死的也不是我们。”
有仇无法报,还被人死死踩在脚底下那么多年,不憋疯才怪。
“把它放出来我们就输了,你说死的会不会是我们?”池净没好气地隔空喊了回去。
“那就不要放,让上头的棺继续压着,反正不压都压了,就继续压下去呗。”秦玧再次建议道。
“来不及了,动了坟就注定回不到原来的样子了。”池净说罢,不再理他。
顾雨盼唇畔嘲讽地一笑,没有说话,一如既往地靠墙闭目养神。
“那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样?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该死的鬼地方!”秦玧火了,泄愤地一拳捶到石壁上。
谁跟谁有什么百年恩怨,谁又跟谁过不去,他一点也不在乎!他只在乎到底这宫里这一次会死的是谁?会不会是他?若这一关他安然无恙度过了,那下一关还会不会死?
谁来给他一个准确的说法!他快要被这阴阳怪气的地方折磨疯了!
…
别说秦玧,就连池净与将离也没辙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要原谅上棺,他们自己都办不到,又怎能让下棺怨气消弭?
“我觉得吧…”
沉吟片刻后,池净语气迟缓地开口了。
众人期待地看着她。
“先吃东西吧,吃饱才有力气思考。”她无奈地摸了摸肚子,尴尬道:“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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