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不敢烧掉聂大哥的尸身,同样是怕将虚通引来。
一个被扎透了心的人都能死而不僵,转眼翻身一跃而起,她又怎能再拿别人的性命来冒此大险?
最后,她在聂意寒的尸身上撒上了不腐粉,经魏婆婆同意,藏在了家中杂房下的密道内。
那密道,本是前朝战乱之时邢家人所挖,用以躲避祸事之用。
而魏婆婆终究是病入膏肓,再贵的药也再不管用。在她藏入邢家三天后,于一个寂静的无人知晓的深夜里,撒手人寰。
知儿发现时已是次日清晨,然而她却当机立断做了一个痛苦的决定。
为了报答恩情,她让池净假扮自己的祖母继续活下去,而魏婆婆则暂不发丧,同样撒上不腐粉停灵于密道之下。
魏婆婆本来就因身子原因极少待客,不管村里人有什么事儿找上门来也是邢知儿在传话,因此亦无人发现这一场李代桃僵。
池净便用了魏婆婆的身份活了下来,一活就是半年。
…
…
她本以为自己会无声无息在这里死去,不会有任何旧人知道。
“大师兄,你走吧,带着他们离开这里,离开我,求求你。”池净一口气将所有事情道出,疲倦地吐出一口浊气。
将离缄默不语。
“小师妹!”在窗外偷听了许久的石苍术忍不住,直接从窗口处就跳了下来!
看着半躺在床上,一丝死气盘踞印堂之中的老人,他眼里有着心疼又有着责怪,“你居然把我们都当外人!”
“石头师兄……”池净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自从受伤,自从变老,口耳身心都在变得迟钝,根本察觉不到有人在窗外偷听!
“姑娘……我一开始都不信,没想到,真的是你……”第二个人从窗外跳了进来,是不断抹着眼泪的琉璃。
“小师妹,总算找到你了。”尉迟无梦鼻间一酸,也顾不得将离的臭脸了,直接上去抱了抱她,又很快松开,“你受苦了,丫头。”
池净看着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放声大哭。
琉璃也哭出了声,她边替她擦着眼泪,又给自己擦,但这边才擦干净,那边又汹涌地流了出来,她简直哭得手忙脚乱。
“呜哇……呜哇……”
孩子的啼哭声蓦然响起,将她们的哭声都压了下去。
池净心里大震,机械般地转动着头,往门外看去。
“姑娘。”玉瓶抱着儿子出现在门口,同样泪眼朦胧地回望着她,身后,是又长高了不少的蓝以墨与……
名医!
“玉瓶,以墨,名大哥!”她哭着猛然下床站了起来,激动地想往前走,可是眼前一黑,倒进将离早就准备好的臂弯里。
晕过去之前,她正好听见了邢知儿惊呼一声,脱口而出。
“啊呀,老人家受不得刺激的,都让你们不要一下子全跑出来了!”
“……”
孙女,你这样帮着外人坑你祖母真的好吗……
…
…
“我们有这么多人,一起护着小师妹,就不信那虚通敢跑上门来!”石苍术攥紧了拳头,其实心里反倒希望虚通会闯了上来,让他狂揍一顿好出气!
“姑娘,我的姑娘……”玉瓶泪流不止,颤抖着手,轻抚着池净那刺目的满头白发。
灰影去世后,她不止一次想要了此残生随他而去,但每每看到尚在襁褓中的儿子,又总是于心不忍。
在那段她最痛苦的时光里,除了悼念灰影,她其实更多的是思念姑娘。
灰影和池净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她已经失去了一个,绝不能再失去第二个了!
“对了,大师兄。”尉迟无梦上前给他递了一张纸,道:“二师兄来信,说终于发现虚通踪迹。”
将离眼眸闪过一抹寒意。
虚通对他们奇门山是下了一番苦功夫来研究的,因此不但每次都能在关键时刻甩开他们的追踪,还能一次又一次被他逃脱成功。
但这次……
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能轻易出手!
“先监视着,不要轻举妄动。”
“好。”尉迟无梦道,迅速去寻笔墨给白隐生回信。
“现在,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石苍术听见虚通的名字,咬牙切齿地道。
“回奇门山。”将离果决地道。
他得回去再找找师父留下来的书籍,看看有没有将寿命夺回来的办法。
“小师妹也一起吗?”石苍术愣了愣,打量了一下仍在昏迷中,气若游丝的池净。
将离一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带着净净回奇门山固然是必须的,不把她绑在自己身边,他实在片刻不得安。但如今净净这样的身子,又怎经得起车马劳顿?
名医上前一作揖,“就让我一起护送净儿吧,我是个大夫,一路上也可以有些照应。”
蓝以墨亦坚决地上前道:“姑娘上次被虚通掳走,我也难辞其咎……我没有好好保护姑娘……请将离大哥让我将功赎罪,陪在姑娘左右吧!”
“我也要去,祖母在哪,我也要在哪!”邢知儿一听,不得了,忙跳了起来也报了个名。
“小丫头,你祖母在下面呢。”石苍术指了指地下。
不懂武功的就别添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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