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才是她的弟弟啊,血浓于水的弟弟啊...她终于明白,万晟于她,一直都不过是一个自欺欺人的精神寄托而已...
男子手一僵。
“我...”池净觉得喉咙里似乎被堵得严严实实,她都要说不出话来,可她又能说什么?
命运要弄人,她有什么办法?
她的嘴唇一翕一合,半天,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喃喃地道:“我好难过啊...”
将离心一疼,将她拥紧,仍没有说话。净净怎么了?做恶梦了吗?或者是灵魂出窍了?为什么醒来后如此悲伤,悲伤得就像...
生无可恋,完全失去了求生的意志。
将离见她这般模样,不擅安慰的他唯有陪着她,任她背对着自己不断地哭泣,听着那眼泪滴在浴桶里下雨般滴答滴答的声音。
生无可恋吗?连对他也没有眷恋吗?
师父曾说过,他与小师妹二人皆命中注定没有情缘,即使有,也是极淡极淡。但他现在心里的疼是怎么回事?耳边回响的满满的都是她压抑的哭泣,想要让那些伤害她的人统统去死的冲动又是怎么回事?
师父还说若小师妹真能置之死地而后生,起死回生归来后命运便会有所变动,甚至会顺带改变他的生命轨迹。那,这就是改变么?小师妹带来的影响?
他是因为责任感才守护在小师妹身边没错,这个笑容甜美,古灵精怪的小师妹早在多年前就掳获一众师兄弟的心,大家都把她当成自己亲妹妹来疼来宠,奉了师命的他也不例外。
他也曾想过,若二人始终没有那些戏本子描写的那种惊天动地的感情,就这么一直守护下去也算是对得住师父。
可现在他心里满满的不舒服是怎么回事?尤其想到小师妹根本对这个世间,对他半点眷恋都没有,他的心就像空了一块。
那比女子更精致的眉间轻轻皱了起来,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
一个专心哭泣,一个专心思索。
慢慢地,池净的哭声停了下来,水滴声也不再频繁地响起。深夜中,气氛突然静得有些毛骨悚然。
“将离。”池净哑着嗓子唤了一声,眼仍红红的,但已经不再像之前在马车中那般红得令人触目惊心。
“我在。”将离道,发现自己有些回味从她嘴里听到自己名字的感觉。是将离,不是大师兄啊。
“你脱我衣服干嘛?”池净哭完了,一阵微风吹过,她打了个冷战,才发现自己身上就剩肚兜了。
她都这个模样了,大师兄还能下得去口?原来他道貌岸然下的真正面目是色中饿鬼吗?
“我...你...画、画、画符...”向来泰山压顶不动于色的将离破天荒头一回地结巴起来,像是也才想起自己眼前的女子此刻正**着。
他心一慌,手忙脚乱地拿起一边湿漉漉的中衣给她披上,脸红耳赤地解释着。
“在我的背上画符?”她想起先前感受到的背后的刻骨般的炽痛,“召魂符吗?”
“镇魂符。”当然,他放了两滴血,还折了他十年的寿。否则,他根本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及时将她的灵魂拉回来。
“画这个符要泡在热水里?”怎么听起来跟割脉流程差不多?
“嗯...灵魂都、都贪恋温暖...”出窍后的灵魂与鬼魂同属阴体,不过阴气没有鬼魂那么重。与鬼魂不同的还有一点,灵魂贪恋温暖,越是温暖的环境,越容易回来。
事出突然,他才迫不得已用热水这种最直接的方式。
“哦。”池净身心疲惫,没有力气询问什么细节了。顿了顿,犹豫片刻,又道:“大师兄,你不出去吗?”
不是她无情无义过河拆桥,只是现在这个样子...她再后知后觉,也觉得开始尴尬起来...
将离闻言脸又是一红,没有说话,脚下一个打转,直直朝门外走去。
“对了,大师兄,能不能帮我找套衣服来啊。”她记得马车上她放了一套可更换的衣物,没拿来吗?
“好。”将离不敢回头,应了一声便出了门。
池净仍呆在已经逐渐冰冷的水里,果然,很快将离又回来了。
他的视线一直往地上看着,不敢看她这边。疾走几步将衣物放到桌面上,便再次转身离开。
池净静默了一会儿,想起将离脸红的样子,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兜,伸手往背后一摸,一瞧,果然是掺了酒的朱砂。
就着已经湿透了不能穿的中衣擦拭了一下背后,又洗了把脸,她缓缓起身,将衣裙穿上。咦?
...
将离端着姜汤轻敲她的房门的时候,池净刚把头发擦了半干。
她披着一头乌黑而富有光泽,柔顺的秀发打开门的时候,脸色仍有些苍白,但头发散下来后衬得脸更小了。而她那脸上仍在逐渐消失的烫伤疤痕痕迹越来越淡,整张脸无形中散发出淡淡亮光,动人心魄。
纤腰盈盈一握,皮肤白皙如雪...
还有她身上穿着的衣裙,并不是她存放在他的马车上那一套。那是他早些日前经过一家布庄,无意中被那布庄里挂的一匹布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匹红色与黑色相间的布,而红色部分被特意染成了一束火般的形状,看起来就像是一束在黑暗里热烈燃烧的烈焰。
更像涅槃的
只一眼,他鬼使神差似的命人将其买了下来,找出全京城最好的裁缝,按池净的身形缝制成了一套交领襦裙。
现在,这套除了布料本身的图案外,没有任何绣花点缀,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交领襦裙穿在了池净身上,果真如他所料一般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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