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挣扎,鼻息间却瞬间灌进满满的松林气息。
这是…大师兄,真正的将离。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看着眼前满脸焦急,披头散发却顾不上去整理的憔悴男子,自嘲地一笑。
她怎么会忘了?大师兄的怀抱一直有独特的松林气息,而那个假的将离也同样没有。
“将…”她想开口说话,可是才发出一个字,喉咙就疼得不像话,她又怎么了?
“先别说话,池净,你已经起码昏迷了三天,先喝点水。”东方乐也围了过来道,同时大大松了一口气。
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
“三…”三天?回到了震宫里,池净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惑,可是身子极度不适的情况下,只得先喝点水润一润唇。
饿了太久的人不能立即进食,因此两刻钟后小鱼才边抹着红肿的眼,边给她递过来一碗芝麻糊,“姐姐,快吃,不可以饿死。”
不对…小鱼背包里什么时候还偷偷带上了碗?
这丫头真的以为他们出门野炊的是么?还有这温热的芝麻糊又是怎么回事?哪来的热水啊?
小鱼见她呆愣着不动,急得又哭了,抖得连声音都尖锐起来:“快吃,再不吃就会饿死的!”
“嗯。”她哑着嗓子道,正要接过碗来,却半途被将离截走。
将离透出眉眼间的疲惫,让池净怀疑他是不是也跟着三天没合眼了?
他不发一语慢慢地喂,她也不发一语慢慢地咽下他喂的芝麻糊,而其他人则心酸有之,庆幸有之地静立一旁看着这一幕。
楚家心里有些难受,用手臂碰了碰段顺姑,道:“顺姑,姑娘这不会是回光…”
“呸,你胡说什么?呸呸呸,你赶紧吐口水,再重新讲!”段顺姑气狠了,捶了他手臂一下。
“哦。”他自知自己说话确实不经大脑了,只好照顺姑说的做。
有些地方有些奇怪风俗,不小心说了晦气的话要吐一口口水后重新再说一遍吉利的话,这样就可以当做前面那句话没说过。
他们都知道顺姑是一个极其忌讳“言咒”的人。
而池净对旁人的喧哗毫无所觉,只痴痴地看着一心一意喂着她的将离。
很快,碗见了底,她吃完了整整一大碗芝麻糊,终于感觉自己真正活过来了。
…
“将离…”
每当她的坚强有了缺口,心里脆弱无力之时,就会叫他将离。
“嗯。”将离柔柔地应了一声,伸手将她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千头万绪,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说自己遭遇上的事情。
她简短地把自己的梦说了一遍,强忍着泪道:“我在梦里快要死的时候,是不是你一直在跟我说话?”
是了,当时她听到了两个声音,一个是真实世界里的将离试图唤醒她,另一个是虚假世界里的将离在哭泣。
“嗯。”将离眼睛一痛,再次将她搂入怀中,双手微微颤抖,一字一句地再次重申一遍:“我说,只要你愿意醒,我以后天天说,天天说,说到你厌烦为止…只要你肯醒…”
是了,就是这几句。
她在他的怀里落下泪来,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她的魂被勾进了那副画中的世界,而她被勾走的时间越久,被迷惑得越久,真实世界里的她就会慢慢失去生机,慢慢枯萎,直至咽下最后一口气。
两个世界里的她都会同时死去。
幸好在最后关头,她想起了被她忽略掉的细节,这才能真真正正坚定自己的心,还魂归来。
她以为此生已经结束,谁知道上天和她开了个玩笑,告诉她,未完待续。
同时她有些内疚,她平日里是不是太不在乎将离了?一个人的小缺点怎可能只有一个,可是她除了将离不会绾发,却再也不知道其他的了。
“可是,怎么只有我被勾进去了呢?”缓过来后许久,她疑惑地问道。
这不像苏宝的作风,会只考验她一个,而放过其他人。
岂知众人奇怪地看着她,小鱼脆生生地道:“姐姐,我们都进去了呀!”
“什么?你们也进去了?你们也是到了里头的那艘船上吗?”池净吓了一跳,指着那副画道。
“是的呀。”小鱼用力地点点头。
“……麻烦来个人告诉我,这都怎么回事?”
池净彻底懵圈了。
…
还是段顺姑不忍她疲累,不待她细问,便先说了自己所见。
“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到了一艘船上,那船上只有我那死鬼丈夫和婆婆,还有我…孩子。”
“他们告诉我,我已经死了,而那艘船就是死后我们要待的地方,他们让我留下来…”
“相公说,因为我的断掌,所以克死了他和孩子以及婆婆,是我欠他们的,让我死后也该做牛做马去伺候他们,只有这样才能赎罪。”
池净听罢,心生寒意。
顺姑的断掌一直就是她最大的心结,而陆续死去的三个亲人也是她深埋心底多年的愧疚,这个梦…不,这幅画可说是画出了她的死穴!
但正是如此,她才更好奇,“那顺姑你是如何脱身的?”
按她对顺姑的了解,顺姑一定是选择留下来赎罪,再也回不来了。
果然。
段顺姑道:“我在船上找不到你们,却见到了我最挂念的孩子…再加上在那里生活的真实感实在太强烈了,所以我当然是选择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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