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过目不忘么?
她似乎有些明白少爷把秀儿姑娘带回来的原因了。
所幸第二天便传来万晟已醒的好消息。池净和玉瓶都松了一口气。
池净一早知道他不会死,因为失血过多不会是他此生的死亡原因。但还是心疼他受那么重的伤。
玉瓶对她的态度倒是微妙了起来。有好几次暗地里打量她,被她看到了,又尴尬地移开。
池净无意对她解释什么,与世隔绝了十年,她早已不擅长跟人交谈。万晟因为受伤,也顾不上她,她也就理所当然继续留下来。
玉瓶帮她找来了一些医书和简陋的制药工具,她便整日地闷在房里。
世间险恶,只有书里的世界最安全。
她唯一感激的是研究所那些人虽然禁锢她,但不管她想要看什么书,想要学些什么,哪怕再刁钻古怪,都会尽量满足她的要求。
只要她不再想着反抗和逃跑。
池净想到这,讽刺地勾起了嘴角。
半月后的一天,池净被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惊醒。
万晟给她安排的院子跟万府不远,院子小但临街也近,刚走出门外,便看见了一片人山人海喜气洋洋的景象。
原来今天,是唐府大小姐出嫁之日。
八人大轿,十里红妆。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鼓乐齐鸣,每个人都眉开眼笑,喜气盈盈。在最前头,骑在白马上一身朱红喜服,胸前系着大红团花的正是秦家大少爷。
“秦玧。”池净抚了抚面纱下的疤痕,记起这个人来。秀儿给他端茶,他趁机揩油,摸着秀儿的手不放…
然后秀儿就死了。
善妒小姐,风流姑爷。
池净撇了撇嘴,不再看这个间接害死秀儿的男人。
似乎察觉到什么,秦玧突然向池净的方向望来,旋即一愣——
……
“真是喜庆啊。据说陪嫁足足有三百八十八担呢。”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玉瓶羡慕地说道:“秦少爷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家世显赫,跟唐大小姐真是天作之合呢。”
“是啊,真是…喜庆啊。”池净看着这支迎亲队伍,喃喃道。
良辰吉日,触目一片艳红,红的是他们的衣裳,是女子们嘴上的胭脂,是漫天的花瓣,也是他们的血。
吹唢呐的老汉脖子上的鲜血从裂开的口子里喷涌而出,流到衣服上,红色的面料看不出血迹,但很快便流到脚下,渗进鞋底,一步一个鲜血淋淋的脚印。但他毫无所觉,只是继续卖力吹着,继续眉飞色舞着。
喜轿旁的喜婆的致命伤是砍在头上的一刀,天灵盖直划到下巴,血同样汩汩流淌,她嘻嘻地笑着,一会儿又低声跟旁边的丫头说了些什么,许是那丫头逗了她一句,她便得意地,带着满脸鲜血哈哈大笑起来。
那八名轿夫也不例外,其中一名还被人砍断了手,剩下一小截皮肉连着躯体。
还有那些陆陆续续走过去的抬着沉甸甸嫁妆的下人。几乎每个人都迈着血淋淋的脚步,欢快地,诡异地,从池净面前走过。
只有大规模的死亡,她才不必从眼睛里细看方能窥见。磅礴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就像当年爸爸妈妈乘坐的那辆汽车…
这些人…活不过今天。
池净垂下了视线,转身踏回门里。
这一切,与她无关。
…
而此时的秦玧却有点心不在焉。
唐汐美则美矣,但确实是比不上那个曾给他端茶的小婢女。那几天的午夜梦回里都是她那双能勾魂的眼睛,如泣如诉,她那白玉般的小手,肤如凝脂,…
可惜当时还没来得及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就像受惊的小白兔般仓惶逃走。
再后来,他又去过几次唐家,都不曾再见过她。无奈他的身份让他不方便打听她,更何况唐家里里外外遍布眼线,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着。
直到刚刚看到那名站在一个无名小院门前蒙着面纱的女子…
秦玧心跳微微加速,那双眼睛…
是她!
第7章 灭门
谁也料不到,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会有人胆敢抢亲。
抢的还是唐家。
迎亲队伍从福旺街游走到镇宁街,拐角转弯之际,一群蒙面人突然从人群里冲出来,不由分说,对着迎亲的队伍就砍。
一刀一个,一刀一个,像在切一颗颗白菜般轻松。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味道,满街都是尖叫声,惨叫声,幼童哭闹声,以及伤者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声。
等秦唐两家的护卫终于反应过来,发现他们抢的不是新娘子,而是新娘子的嫁妆时,他们已经搬走了十几抬嫁妆。
一场激烈的厮杀大混战开始…
无奈敌我实力悬殊,秦唐两家的护卫慢慢败下阵来,眼看就要连花轿都守不住了。
当最后一抬嫁妆被抢走,为首的蒙面人比了一个手势,他们像流水般撤退,像来时一样毫无预警。
这是一批职业杀手。他们行事有组织有纪律,撤退的同时还把所有同伴的尸体带走。
居然…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秦玧也负了些伤。
他站在原地,阴沉着脸。
不管是谁,在他大婚当日带给他这样的奇耻大辱,此仇不报,不配为人!
会是谁?居然不怕同时得罪他们秦唐两大世家,猖獗到令人发指!
而他们出现明显只为了抢嫁妆…嫁妆!
秦玧忽地想起了什么,飞身上马,“跟我来!”
他疾驰而过,却是看也不看花轿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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