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哭出声音来。
蓝以墨快速地又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
原来,没有馊掉的红烧肉如此美味。
原来,没有馊掉的红烧肉如此温暖。
…
饭后,玉瓶带以墨下去洗漱,再换套干净的衣服。
只是下去没多久,她又神色焦急地回来了。“净姑娘。”
池净看着欲言又止的玉瓶,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猜到了。她回到房里打开床底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一只红色小瓶子,倒出一颗朱红色的药丸。
上次万晟受伤后她就制了五颗药丸备用,没想到第一颗却不是用在万晟身上。
池净又自嘲一笑,她在说什么呢,永远都不要用在万晟身上才好。又拿出另一个白色瓶子,这才匆匆走出房间。
…
天啊——
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池净仍是被眼前所见震惊了。
除了脸蛋,以墨小小的身子上密密麻麻布满了伤痕,旧伤新伤交错,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这是怎样一具坑坑洼洼残破不堪的躯体。有几道伤口流出乳白色的脓来,甚至隐约还能看到几条蠕动着的蛆。
玉瓶捂着嘴,此刻早已泪流满面,早忘了自己也曾是那些冷漠的,不但不施以援手,还把他当成怪物的人之一。
池净浑身散发出冲天的怒气。她不断地吸气,吐气,尽快地让自己平复下来。
镇定地打开白色的小瓶子,池净把瓶子里的液体直接往以墨的伤口上倒去。
“啊——”以墨疼得大叫出来。
伤口冒出一阵淡淡的白烟,玉瓶骇然,在心里惊疑不定地想道:这不会是那些江湖人常用的化尸水吧…
只见白烟过后,伤口处散发出阵阵花香味。而蓝以墨此时已经昏睡了过去。
不是化尸水…姑娘是要拿这孩子来炼丹?
池净对玉瓶心里的各种匪夷所思的想法毫无所觉,她在以墨的所有伤口处都倒上了这种带着花香味的液体后,捏开他的下巴,喂了他一颗小小的朱红色药丸。
做完这一切后,池净用薄毯掩住以墨的身子,不再看他,转身走出门。
玉瓶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或许,听天由命吧。
…
蓝以墨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子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躺在一张软软的暖暖的床上。他有多久没躺过床上了?
他有些茫然,看到床边放着一套叠得整齐的新衣…
他嘴唇动了动。
…
池净站在蓝以墨房门前走廊处,静静地看着天空上皎洁的明月。这月亮看起来真纯净啊,纯净得像不曾见过这世界上那些见不得光的罪恶。
似乎没有听见房内不再隐忍也不再压抑的大哭。
人活着,总是艰难的。
第11章 患也
池净添上最后一画,放下手中的黛笔,对着铜镜满意地颔首。转过身来,玉瓶和蓝以墨都大惊失色,不约而同退后一步。
只见眼前一个留着长髯的年老长者,右边脸部有一大块红色的肉疤疙瘩,甚为吓人。但他的眉目之间透出一股能洞察人心的锐利,从左边脸上保养得宜的光滑皮肤能看出驻颜有术,一身玄色长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好一位仙风道骨的…
池半仙。
“净姑娘?!”玉瓶绕着屋内找了一圈,如果不是知道房内只有她一人,她真的很怀疑池净被人掉包了。
“主子你…”蓝以墨呆呆地看着她。这就是易容术?能千变万化的易容术?那主子能把他的头发和眼睛也变一下吗?
蓝以墨的眼神太过于饥渴,池净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什么易容术?这只是化妆而已,21世纪每个女人必备的再普遍不过的技能。
十八岁化成八十岁,八十岁化成十八岁,甚至男变女,女变男,这对池净来说根本就不是难题。
其实蓝以墨的头发可以染黑,眼珠子嘛…除非这个时空能出现美瞳…
还是别告诉他后世美瞳的存在吧,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咳咳。”理了理衣襟,池净淡淡地看着他们:“本半仙要出去赚钱了。你们在这里好好看家。以墨别忘了背书。”
…
池半仙。
繁华的街市尽头,有一条名为天机巷的狭长型小胡同,平时人迹罕至,门可罗雀。但每月逢初一十五,这里便被来求签问卦的人围得水泄不通,座无虚席。
为何这些求签问卦的人不去寺庙里寻求大师解惑,而都围在了天机巷里?
能在天机巷里摆摊并不只限于固城县本地的术士,它欢迎来自各地的有真本领的术士,上个月的十五,甚至还有其他国的国师慕名而来围观…
说这是个预测擂台也不为过。
既然高手云集,多一个人多一份参考,对自己的命运又多一分了解,何乐而不为?
至于那高昂的卦金,对掌握自己命运相比,与趋吉避凶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天机巷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越坐在巷子深处,本领越高。所以坐在巷子入口处两旁的都几乎是新人,或者一些名气不大的小术士,纯粹混口饭吃。
池净站在巷口晃了晃神。
老祖宗留下来的文化瑰宝,在千秋万代的岁月沉淀里,被很大一部分人当成骗术来使用,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鱼目混珠。以至于多数国人对学易者深恶痛绝,觉得都是骗钱的江湖神棍,一竿子打翻了一条船,那些有着真正本领的人,也不得不无奈地转行,许多先人留下来的秘诀便就此失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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