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几个村民上前质问,田绝立刻拔出腰中宝剑,村民瞬间作鸟兽散。过了会,又聚拢在一起,缀在两人身后。
田绝背着妙童走进村子深处,果然有间废弃庵堂。庵堂很小,坐落在丘陵上,不过也算是明月村最高的地。进出庵堂的台阶已被青苔掩埋,左右更是长满不知名的杂草野花。
在一人一两银子的蛊惑下,几个胆大些的汉子麻溜将庵堂收拾出来,扫蛛网、除尘、搬东西,后又给他们送来棉被、炉子、蜡烛等日常所需,其中一个木匠,还好心给安了扇门。
当然,田绝都是掏足银子的。
到入夜时分,庵堂已焕然一新,至少,住两个人没问题。
睡觉前,妙童从镯子里倒了些惑心粉进锅,又命田绝将那锅水均匀浇在门口紫绒花上。两人一床一地,就此歇下。
到三更天,四个汉子鬼鬼祟祟在村尾会合,而后穿过野田上庵堂。他们才到门口,警醒的田绝便听见动静。正要起身,却听床上妙童轻道:“别动,让他们闯。”
一个汉子正拿出篾刀撬门栓,刚撬两下,身边三人全倒在地上,嗯哼哎哟的惨叫。
撬门的汉子浑身汗毛直竖。这也太邪门了。
他愣怔瞅着地上三人,犹豫要不要继续摸进去,忽觉太阳穴刺痛。这才知晓,三人惨叫是因头疼。
不对劲,这地方有古怪!
他立时提起篾刀往外跑,跑出野田才停下喘气。回头看了眼庵堂,依旧漆黑寂静,但一扇新安的桃木门在月光下泛着诡异幽光,仿佛一打开,里头就有鬼怪飞出索命。
他越看越害怕,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然后一口气跑回自己家中,躲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他奔去另外三人家中,那三人都没回去,他只好又跑回庵堂外,只见他们仍躺在地上,口口声声“有鬼”。
没多会,里头的桃木门打开。田绝冷面走出来,厉声道:“找人抬走。我家主子不喜欢人死在门口。”
说完便关上门。
他回到房内问妙童:“那些药粉是什么?不是麻醉药吗?”
妙童轻笑:“我想它是什么,它便是什么。这东西,可以给我当麻药,自然也能麻人。”
只不过麻人的时候,没那么客气。
九龙山的瘴气就是这么而来。惑心草和别的草混在一起,时日一长,生出大片迷雾森林,人若被困林中,短则失智,久则丧命。
她昨夜已猜到,会有人夤夜造访,便略施小戒一次。
田绝有些惋惜:“这药粉如此珍贵,还不如我拿剑吓退他们。”
“你拿剑,他们怕的是你,不是我。”妙童定定觑着他。“回头你总有出去采买的时候,我若不让他们知道厉害,到时候怎么办。”
“是,属下懂了。”
“一会你到村里问问,有没有泥瓦匠,让他到庵堂外和泥砌墙,我要自己捏个人偶。”妙童想着要做的事,一一吩咐:“还得种两块药田。明日你去岛外,替我买些种子。”
田绝一一照办。
泥瓦匠很快被请来,他砌墙的功夫,妙童亲手捏泥人。起初只有拳头大小,妙童抹一层泥便加一滴血,足足抹上七层后,泥人约莫小臂长短,能大致看出女子衣裙。妙童又拿筷子描出眼睛嘴唇,最后的成品出来,和妙童五六分相似。
过了几日,泥人凝固成型,田绝出岛采买时,顺便将泥人拿到首饰店镀金。
金身便做好了。
妙童拿到这东西,再次取下黑玉戒指,摆出一个八卦阵。根据阵法显示,最吉方位居然就在进门的佛龛位置,只是那处空着,从前供奉的神佛不知去向。
她心一横,索性咬破手指,用血在金身下写了“妙仙”三字,最后,将自己的金身供奉上桌。
田绝每日进出,抬头低头便能瞅见佛龛上的妙仙。
就这样,两人定下明月村安居。
明月村四面环水,难进难出,村民多以捕鱼狩猎为生。
选这地,一来岛屿密布,地势复杂,若遇上意外便于遁逃;二来,这里离普陀寺不远。有寺庙里的香火气,有助于她续寿;三嘛,天高皇帝远,朝廷对此地缺乏管束,身份碟谱记录不全,于她要做的营生更有利。
村里人对妙童所住的小庵堂极为畏惧,再没人敢打主意。
约莫过了大半月,诸事妥当,妙童在新砌的围墙外挂了一张白幡子,上头写了两字:算命。
白布红字,醒目得很,天天在庵堂外飘摇,一飘便从冬飘到春。
妙童本只想隐居于此,安享太平,奈何卜到的这个吉位不宜埋在地里。既然要见风见光,佛龛上的金身便需人供奉,她也只好委屈自己了。
没人上门问卜,但看热闹的人不少。村民每日路过坡下野地,总得冲着庵堂指指点点。
正月十五那日,终于有了上门求卜之人。
妙童本心不愿替人算命。她平生最瞧不起走街串巷的神棍,学了一舀子八字五行,却当成一缸水用,真真不自量力。
真命不可算,不论问卜人穷或富。那种不测风云的大灾祸,岂是千万金银能左右?
该死还得死。若告诉问卜之人他即将遇上灾祸,这灾祸不会消失,只会转到他人处,甚至转到命理师身上。
52书库推荐浏览: 十七划 穿书 穿越重生言情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