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纬拿定主意,又一头扎进纸堆里。除了吃饭,闭门不出。这一过便是三日。
萧国公府上下均暗暗称奇。
萧英这几日一直陪着秦壁,回府的时间不多。听说萧纬自请禁足,特地跑去燕子坞预备闹一闹,谁想萧纬压根不应。不论他拿什么诱惑,吃的用的穿的玩的,萧纬门都不给开。
萧英郁闷地跑去找金夫人。“阿娘,妹妹病得不轻,快给她请个大夫瞧瞧。”
“阿软病了?什么病?”金夫人急得拽住萧英。
“我哪知道什么病,反正是病了。”
金夫人狠狠戳住他的眉心:“胡说八道。晌午我还去瞧过,阿软饭都多吃了一碗。”
“娘,妹妹都不和我一起练武了,却躲在屋里抄什么劳什子经,这不是病了是什么?”
金夫人好气又好笑:“你还真盼着你妹妹成天跟人打架啊,那样才没病?”
跟着不再搭理他。
萧英只觉好没趣儿,干脆回屋蒙头睡大觉。
次日进宫,他又同秦壁发了顿牢骚。秦壁身子刚好一些,一听这话便嚷着要出宫。
梅皇后自然不允。
秦壁便悄悄将头凑过去,极小声道:“母后不是想找阿软讨那块玉吗?您赶紧去库里寻摸寻摸,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能抵的。我先去国公府,同阿软说说。”
梅皇后果然不做声了。
那块紫血玉是秦壁的救星,若能讨要来最好不过。不然,她这个皇后强逼着人家给,这面上也不过去。
秦壁跟萧英共骑一匹马,长驱直入冲进国公府。
先去正堂同金夫人见礼,说白了就是打声招呼,他来找阿软了。
“殿下身子可好全了?怎的又骑马出宫?”金夫人对秦壁和颜悦色的同时,暗地狠狠瞪了萧英一眼。
“夫人,母后同意我来的。我先去找阿软了。”竟是一个弯都不转。
金夫人看着秦壁猴急的样子只觉好笑,忙叫丫鬟金桔送他过去。
却将萧英留下训话了。
秦壁一进垂花门,关嬷嬷领着仆婢叩首行礼。“恭迎太子殿下。”
秦壁却跟撒开腿儿似的,一往无前往萧纬闺房方向杀过去。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秦壁将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一干仆从自是跟不上。关嬷嬷和金桔急得又是跺脚,又是喘气。
“这位可真是的,在客人家里横冲直撞的。”金桔按着肚子抱怨。
坐在石栏杆上的关嬷嬷当即叱道:“噤声,这位爷不比常人,别惹祸。”
秦壁对萧府自是再熟悉不过,可他没听萧英说清楚,仍旧朝阿软原先的闺房冲。结果扑空实属自找。
关嬷嬷走到长廊上,秦壁正失魂落魄出来。
不待秦壁质问,关嬷嬷赶紧开口。
“殿下腿脚太好了。方才都没来得及说,小姐搬到燕子坞去了。”
“燕子坞,我怎不知府里还有这处院子?”
“那,那是新收拾出来的。小姐要结庐祭祖。”关嬷嬷极不好意思说出这词,实在跟萧纬一贯作风太违和。“请殿下随奴婢来。”
“你说在哪就行,我自己去。省得你们慢吞吞的。”秦壁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得,这是嫌她们这些人腿短。
关嬷嬷低下头,好声好气回道:“过了练武场,那条鹅卵石甬道一直往前,走到尽头就是燕子坞。殿下您千万慢着点。”
跟着,好似一阵风刮过,秦壁一溜烟不见了。
燕子坞的陋室里,萧纬正在算着今日又抄写了几幅经文。
萧家家规和《太上感应篇》,烧给萧家先祖;《金刚经》,烧给三了禅师。
萧纬对着经书墙伸手点了点,各要四十九份,且不够呢。
砰——
秦壁破门而入,秋葵两个丫头拦都拦不住。
“阿软。”一道久违的呼唤传来,热情、急切。
萧纬不敢回头。只觉墙壁上的经文仿佛都活了,所有字符钻出白纸,在她眼前密密麻麻漫天飞舞。
“阿软阿软。”秦壁又连续叫了两声。
萧纬缓缓转身,看清那个多年不见的少年郎。
☆、臭不要脸
眉清目秀,两弯眼睛笑成月牙儿。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他身着朱色窄袖骑装,胸口用黑线绣着只张嘴的老虎。槅扇门后头透进来的光照在他身后,令得他像从落灰的古画中钻出,带着远古的气息。
光影斑斓,如幻似真。
萧纬怔怔立在原处,不敢用力呼吸。
“阿软,我生病了你都不去瞧我,真没良心。我可是为了拉你才掉进水里的。”秦壁大喇喇牵住萧纬的手,丝毫不觉这动作于理不合。
萧纬傻傻任他牵着手,随他走到那面贴满经文的墙壁。
“我听英哥儿说你禁足抄经,原来是真的。阿软,你好厉害,这字比我强多了。”秦壁边走边评头论足,忽而点头,忽而瞪眼,嘴里时不时啧啧赞叹。
一只爪子却捏着萧纬的小手不放。
“阿软,怎的不理我?”秦壁故意耸眉,两只鹤眼亦挤到一处,跟戏台上的张飞似的,怪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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