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瞪着对方,恨不得互相咬上一口。
英王望着他们乌鸡眼的模样失笑:“你们不是找银子吗?银子没找到,你们倒先吵上了。”
梗着脖子的两人这才各退一步,坐回长凳两端。
安王嫌弃看着粗糙木桌:“这破地儿六弟是如何住下去的,让我住一日都要疯。”
又一脸嫌弃倒了杯水,苦着脸喝下。
靖王却沉静许多。
“三了虽然去得突然,但这银子不会凭空消失,咱们不如想想,他可能将银子放哪了。”
三个人绞尽脑汁琢磨,或蹙眉,或咬牙,屋里渐渐无声。
过了片刻,靖王拎起纸走到窗边,对着日头晒了半天。他知晓,文人雅士喜在书画里藏东西,比如藏头信,或是用特殊纸张藏字。
不过可惜,这张纸仅有八个字,实在玩不出什么漏字迷、顶针迷的把戏。
日晒无用,他又从茶壶漏了滴水到纸上一角,没有浮现出任何字迹。
最后,他甚至连蜡烛都点上,就在火舌吞噬掉宣纸一角时,英王冲过去连拍数下,直拍得灰烬乱飞。
“好了老五,别白费心思了。这是大师遗物,你别给我折腾没了。”英王小心翼翼将宣纸折好,纳入怀中。
靖王撇了撇嘴。
过了会,他抬眼盯着英王:“老六,你说实话,你真不清楚无根银的下落?”
英王沉下脸,久不吱声。
安王立时将靖王拽回凳子上:“老六不是那样的人,上次玉佩还是他替咱们收的尾。”
跟着又劝慰英王:“别生你五哥的气,他性子急。”
这话劝得十分好笑,好像他就比靖王性子慢似的。
英王懒得再同他们周旋,下起逐客令:“两位皇兄再想法子打听吧,反正,我是真不知道。”
那二人听他口气不善,只好起身离去。
英王躺回床上,一时心神俱疲。
这还只是三十万银,便能吵得乌鸡眼似的;若秦壁真有个三长两短,不知得争成什么样?估计得打个天翻地覆。
眯了一会,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还做了梦,梦里春光明媚莺声燕语,他在和风中走进大师禅院。当看见大师和蔼亲切的笑容,门又一次被人拍响。
英王猛地睁开眼,只见天色昏暗,已是日落时分。
他带着几分恼怒拉开门,一下愣住。来的人是英王妃,户部尚书之女徐颖。
英王妃头上只簪了几朵白色珠花,脂粉不施,面上比在王府少了几分凌人气势。她眼皮略有些肿,蹲身行了福礼。“见过王爷。”
“何必多礼?”英王打了许久腹稿,勉强挤出半句话:“你似乎清减不少,府中的事辛苦你了。”
听到这句关心,英王妃心情略好些。
“王爷,方才臣妾听父亲说,似在寻找那笔无根银。我已交代父亲,这银子定是找不回的。”
这意思,即便找到也是找不到。
英王别扭转过身:“这事跟你我无关,何必操这个心?”
英王妃蹙眉劝道:“怎么无关?王爷将来的大事,可都需要银子。”
大事大事,一个个心里装的全都是大事。
英王顿时恼了:“你回去吧,我心里有数。”
英王妃被噎得面色紫涨,顿了半晌又问:“那王爷可知银子放哪了?”
“不知。”
英王妃径自在屋中转悠一圈,后道:“臣妾拙见,这么大一笔银子,三了不可能挖个地窖收藏。极有可能,存在某个银号里。银号都是凭信物和印鉴兑换,那样,只需找到存银的银号和兑银的印章即可。”
英王惊得上前两步,眼睛直盯着英王妃。她真的聪明。这是最接近实情的推测。
两人头回站这么近,只隔着一人空隙。英王妃忽觉脸热,低头掩住羞涩:“如此,只需派人去银号打听。嗯,打听的事就让父亲办吧。”
“多谢王妃提点。”英王心情复杂地觑了她片刻,还是开口道谢。
英王妃脸颊浮上一层潮红,颤声道:“王爷还是回家住吧,这禅房又小又冷清。等国丧过了后,不如纳个让您可心的美人回府,臣妾没有异议的。”
英王目瞪口呆,须臾又觉惭愧。
他轻声安抚:“王妃多虑了,本王并无那个心思,住在寺里也只是琢磨几件事情。待本王考虑清楚,会回去的。”
他现下,满心都是三了乃太.祖转世这件事,哪有心情纳美人。
“王爷见谅,是臣妾妄言了。”英王妃行了福礼,心满意足跨出禅院,身量似比进去长了几分。
王爷一心筹谋大事,并不贪恋女色,她只要耐心等着,等着王爷成功那日。
她冲身边的嬷嬷招了下手,那妇人立刻附耳过去,听到如此叮咛:
“去查查,看那个秃驴的银子存在哪家银号了。”
☆、计成
接下来七八日,京城渐渐恢复安静,各家门口挂起白布,声色犬马更是禁止。
英王妃已打探到,三了生前只出入过万通钱庄。并且,他确有一笔三十万的银子存在里头。不过,有军士驻守的万通钱庄规矩严苛,若无兑银凭据,就非得有印鉴。即便徐尚书亲自上门陈情,钱庄也不通融。因为钱庄的规矩是太.祖钦定,开国时便传下来。没有印鉴,即便平帝亲自去,亦取不出那笔无根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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