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佳容,她也要离开我了。”玉无双说着愈加悲痛:“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我?”
他望着鱼奴,满目的不甘:“你记不记得,在阙河城,咱们在宁河客栈初见,你对我一笑,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小丫头,真是可爱,后来,和她一起回梁州,我很是高兴,她在身边,着实有趣,她分不清笛萧的区别,围棋从来没赢过,但又不怕输,她话多,有时聒噪,但你知道吗,我有时很是喜欢这种打扰,我许久没有那么自在过了,她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光芒,带着希望,带着期盼,可不知什么时候起,她渐渐离我远去,她的心里有了别人,我竟很是失落?你也弃我而去了?是吗?”
只是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为什么他生下来就是北歧的希望,明明我才是北歧皇室的血脉。玉无双瘫坐在椅子上,发丝有些凌乱,一滴清泪缓缓流下。
对他朦胧的喜欢的感觉,忽而涌现在心头,她头一次见他哭。一时很是不忍。
“不会,我不会弃你而去,你不是也说,我们是好朋友。”鱼奴蹲下,握着他的手,又轻拭他泪水:“佳容姐姐会好的,她也不会离开你的,你是他最看重的人,你也是我的好朋友,大仙人。”
两人拥在一起,玉无双挤压许久的不甘,害怕都变成低沉的哽咽。
☆、第 122 章
鱼奴从红情坊回来一直心思沉重,不知不觉走到师父院中,师父正抄写什么,见她来了,抬头看了一眼,并未停下手中事务。
“人都送走了?”白雪音问道。
“师父。”鱼奴上前抱住师父,看着师父所抄经文:
一切众生未解脱者,性识无定。
恶习结业,善习结果。为善为恶,逐境而生。
轮转五道,暂无休息。动经尘,迷惑障难。
如鱼游网,将是长流。脱入暂出,又复遭网。
“这是什么经文,看着倒叫人心生宁静。”鱼奴问道。
她忽而觉得自己忽略了许多身边之人的感受。原来,每个人都藏了许多秘密!
她从未奢求得到太多,可不知不觉中,她得到了许多,人情世事变化无常,她又渐渐的失去。
失去,是件可怕的事,变化,令人惶恐不安。
白雪音放下笔,收了经文:“今日这是怎么了?”细细问她。
“没有,就是想师父了,忽然想起自度月山以来和师父的点滴,一时很是感慨。”多谢师父,这几年的养育之恩,宽容之恩。鱼奴说着。
白雪音轻笑:“好了,说的我都惭愧了。”她本想问她莫七之事的,一时都开不了口了。
“你昨日去清风楼,罗先生可回来了?”白雪音问她。
鱼奴摇摇头,继而感伤道:“佳容姐姐病的实在厉害,恐怕时日无多了。”鱼奴说着便哽咽。师徒二人不免唏嘘。
无一从清风楼出来,便四处晃荡,边想着如何回绝张夜阑,那帮姑娘们个个都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回去问问她们去。
她一回去便找了姑娘去问,大多是无用之言,什么誓死不从,以死明志,私奔出逃,远走他乡,私通他人,实在不靠谱。
还是画云说的倒有些道理:男人最是爱面子,你伤他一回面子,他便逃之夭夭了。
“果真?”无一追问:“什么最伤面子。”
“当着众人揭他的短最伤面子。”画云掩嘴笑,莹莹她们也是乐不可支。
“揭“短””,无一回过味来,登时红了脸:“你们这些坏人,不与你们说,简直,一个个都是深迦江上的浪。”一浪更比一浪强。
不过也不无可取,当众,是个好法子,随便羞辱都是奇耻大辱了。无一盘算着,如何叫他死心。
细柳见她与姑娘们闲谈,便向她询问鱼奴去处,念念一大早就在找她呢?
无一也纳闷,对啊,小菱儿哪去了,早上只顾得自己撒气,把她一个人留在清风楼了,想必她又在寻根究底,回来若是问起自己,如何与玉无双相熟的?那父母又是怎么回事?如何作答呢?
她满脑子答案,见了鱼奴,只见她眼眶红红的,什么也没问。听说念念寻她,径直去了前头。
念念着人安顿了马车,说是让鱼奴陪她去西郊看看她那宅子建的如何了,她一早瞧见鱼奴哭过,以为是因肃王殿下一事。
柔声安慰:“白先生也没说什么,其实只要肃王殿下心中有你,旁的都不重要。”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入宫?”鱼奴问她。
念念轻笑:“正因如此,我才不去那笼子里。”她笑吟吟看着鱼奴:“你不是常说痴情常易散,金银可傍身吗?”
“我可没这么说过。”鱼奴辩解。
“有些东西,得到了,就没了趣味,知道吗,这样甚好,我也落得自由自在,呵呵!”念念笑道。
“我看,咱们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鱼奴望着她。
念念无奈一笑:“我这样,倒还能照应他一二,若是跟了他,才会害了他。”
“那你又说真情难得,还是抵不上江山社稷,名利权势不是?”鱼奴叹道:“我从前也觉得你是太爱惜太子殿下而疏远,如今方知,不全因此,你上次说的北歧人,是玉无双,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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