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心上前抚摸鱼奴脸庞:“若说是你我都信,他,我从来不信。”
看样子,应心是悲伤过度了,已经有些不清楚了,鱼奴扶着她坐下:“应心,师父希望你好好生活,她这一生最后悔的便是执迷于仇恨,不得解脱,她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应心满脸泪痕望着鱼奴,又觉得可笑:“你和他一样,你们这些绵宋人,怎会知道我们的恨!杨鱼奴,交出印玺,不然我就昭告天下,说你才是昌仪公主的孩子,哈哈!”
鱼奴总算明白,为什么师父不让她再回梁州:“应心,那方印玺就是块石头,师父说它是祸根,已经沉入深迦江了。”
已经是后半夜,鱼奴趁人不备,溜回房里,一路有惊无险,鱼奴侥幸没被人发现。
进了屋,才松了口气,忽而听到一声低沉的声音:“你去哪了?”
鱼奴回身,仔细瞧着,这才发现桌边上坐着个人。她一把上前搂住他。
“你回来了!”她的脸贴着莫七的脸。他今日去了宫中过节,她以为他会回肃王府,没想到还是回来了。察觉到他面上有些湿润。
“你这是怎么了?”鱼奴好奇问他,今日去宫中过节,不高兴吗?还是又以为我走了?
“我就是去了迎喜楼玩玩,真的。”鱼奴哄着他。
莫七一把拉过她,鱼奴跌坐在他腿上。
“你说的,我自然信。”莫七说着,黑暗中瞧不出神色,但鱼奴察觉得到他今日有些不同。
“你怎么了?今日过节,不高兴吗?”鱼奴轻抚他的脸庞。
莫七一下子吻了上来,很是用力,鱼奴紧张的紧紧抓着他的衣带。
他抱着她朝床边走去,一起倒在床上,压在她身上,吻着她的脖颈,将她的衣襟解开。
“你的伤还没好!”鱼奴低低说着。
“你不想?”莫七声色沉重又低沉地问她,却一刻也没停下,霸道又不容置喙。
鱼奴望着他,默默不语,忽而攀上他的脖子,回应他的是热情的长吻。
两人如鱼得水,暂得沉浸在这虚妄的爱意里,也只在这,世上只他们,他们全身心的投入,一瞬间忘却所有烦恼。
☆、第 167 章
第二天,鱼奴一醒来,见东方既白,天快亮了,她蹭了蹭莫七胸膛,趴在上头转头又睡了。
莫七轻抚她长发,这样在一起真好。他越是厌倦外头的算计厮杀,越是沉迷这般静好年华。
可是,只要他还有肃王殿下这个身份,他便没有做得了自己的主的时候,他的一切都在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眼皮子底下,他起身,穿了衣裳。连既方也没带便出了门。
赵王早带着人等着他。王安丰和尹凤客骑着马带着皇城司的人赶了过来。
皇帝这是派了皇城司的人协助他们捉拿名录上的北歧人。
无碌园外一片腥风血雨,萧长定终于在紧邻夷涂的荒漠斩杀北固戎王,南北固戎一统。
末凉府军被打的四处蹿逃,北歧人死伤无数,应琮不知所踪。
既方一直守着无碌园,鱼奴不得脱身,佯装身体不适将自己关在屋子里。
主子昨晚回来便失魂落魄?今早又独自出了门,既方总觉忧心忡忡。
姚笉儿今日便要随四公子回歧地了,不知有无相见之日!他心不在焉,见鱼奴回了房,如蒙大赦,离开了无碌园。
鱼奴见他走了,换了身衣服,趁人不备,翻墙而去。
她径直去了西郊一处宅子。画栋雕梁,亭台精致,不时有丝竹之声,正是念念所居。
念念较从前,添了些雍容,她瞧着鱼奴,好一会才敢相认:“果真是你。”
她派人去无碌园递了好几次名帖,都没见到鱼奴,鱼奴解释:想是下面的人没通传到。
云乐和她的飞鱼都在念念这,飞鱼体壮膘肥,想来她也不会亏待云乐的,鱼奴心中感激。
念念感慨:“我知道,你总会回来的,雷州那样凶险你都回得来,这又算什么,可有什么打算?”
鱼奴红了脸:“不过就是好好过日子罢了。”
念念轻笑:“你看,我都忘了,如今梁州城谁人不知,肃王殿下把家安在了无碌园。”
“你呢?你和太子殿下?”鱼奴小声问着。
念念轻轻一叹:“太子殿下被困在东宫,我亦久未见他。”
念念有离开梁州之心,她这几年,受人摆布,实在疲惫,皇上待她不薄,太子殿下是她心之所属,可惜,都不是她的归宿,她如今对太子殿下来说,也是个隐患,不如归去啊!
她有此念,鱼奴也不胜唏嘘,不过云游四海,自由自在,倒也不错!
“菱姨!”知道她来了,云乐高兴地跑了过来,云乐长高了,像个大姑娘了,她身后,是个素净又朴实的妇人,若不是她发间那根木簪子,鱼奴简直不敢认,皎娘!
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鱼奴很是高兴,又心生唏嘘,皎娘见着鱼奴亦是感激。
几人一起说着话,云乐望着鱼奴,没说几句话便哭了:“菱姨,他们都说木簪记里唱的是你,我以为你回乡找林家郎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鱼奴正是为这件事来的,林江告诉她前两年坊间便出了个本子,叫木簪记,原来也没什么的,只是大家喜欢,便四处考证书中其人,今年四月,忽然又出了个余奴传的本子,内容和木簪记大同小异,唯一不同便是点出了木簪记中人物出处,不知道肃王知不知道这件事,反正皇上已经知道了,还起了疑心,若是自己也便罢了,她可不想因为这些琐事连累莫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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