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昕阳现在已经差不多知道了自己的处境,面前的这夫妇俩,正是她的舅舅郭福和舅母苗艳翠。
舅母信口开河说她给她甩脸子还跟她犟嘴,睁眼说瞎话也不怕烂舌头!
“昕月醒啦!”郭福这才转向杜昕阳,语气中透着一丝喜悦,但当他瞥一眼妻子后又立刻阴下脸来,对杜昕阳试探说,“昕月,你看看你能不能起来做点饭,你舅母怀着你表弟不能饿着肚子。”
“做饭,做你个头!”杜昕阳心里愤愤地骂着却毫无力气说出来,只发出一声无力的呻吟。
“哼,还真能装,刚才还跟我上蹿下跳的呢!”苗艳翠白了奄奄一息的杜昕阳一眼,阴阳怪气地说。
这回,郭福倒是没有立即顺着妻子的话,而是心事重重地瞥了自己的外甥女一眼,回头试探着对妻子说:“既然昕月身子不舒服,不如……今天就别让她上工了,饭我去做。”
“她不舒服,能有我不舒服?”苗艳翠的声音立刻抬高了八度,还炫耀似的挺了挺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
郭福将嘴巴凑近她的耳朵,嘀咕:“好了,张媒婆明天还要过来,要是她看到昕月这个样子,再把话传给孙家……”
第2章 闺蜜
苗艳翠没等丈夫把话说完便转身兀自往外走,看样子是放弃了,但嘴里还不甘地说着一些风凉话。什么“你就惯着她吧”“嫁过去也是个懒婆娘”啦,什么她不管了“等过了门让孙婆子管教去”。
孙福幽怨地瞥了杜昕阳一眼,然后便跟在老婆后面屁颠屁颠地出去了。
两个人站在门外的谈话顺着破败漏风的圈门传进来。
又好像是苗艳翠故意大声说给里面的杜昕阳听的。她说杜昕月能被支书儿子看上是八辈子修来的福,还寻死觅活的,真是不识好歹。她又抱屈,说杜昕月在她家白吃白喝白住一年多,等嫁了人还不是给人家挣工分去!
郭福便安慰她,说等到昕月嫁过去,那边的彩礼肯定不会少,到时候都给她做补偿。听丈夫这么一说,苗艳翠抱怨的声音才渐渐小了。
听着舅舅和舅母的话,杜昕月心里五味陈杂。
在她记忆中,对舅舅和舅母并没有印象。因为前世她出生不久她的父母就死了,他从小在福利院里长大,舅舅舅母从来没去看过她,以至于她都快把他们给忘记了。
现在看到舅舅舅母这个样子,她终于明白他们不和自己联系的原因了。
能挣工分和彩礼的姐姐他们都如此虐待,年幼的自己他们又怎么会愿意收留?
不过这样的亲戚,不联系也好,省得堵心。
可是现在,她要代替她的姐姐跟她们生活在一起了。
脑子里很乱,过去的事情,现在的事情以及姐姐留在本体中的记忆,一时间都涌了上来。她闭上眼睛,决定好好捋顺捋顺。
刚才苗艳翠说姐姐来她家一年多,她记得父母留给她的日记上记载,姐姐到农村插队不到两年就因为水土不服去世了。
现在她知道,姐姐去世不是因为水土不服,而是因为被舅舅舅母逼婚自杀的。
现在,当杜昕阳亲自体验到姐姐在舅舅家的情况,再加上对本主记忆的搜索,才知道当年姐姐在这个家里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既然老天给了她姐姐的躯体,一定是姐姐在天有灵,要她这一世来帮她讨回公道。
这样想着,她吃力地从一旁拽过一床不知打了多少补丁的夹被,盖在自己身上。合上眼,迷迷糊糊睡过去。她得养足精神,不然怎么跟外面那些人斗?
不知过了多久,牲口圈的门再次被打开,一个身穿红绿色格子罩衫的女孩子走了进来。
杜昕月也睡足了,她似乎很久没有进食,饿得肠子都绞在一起。
她盯着向她走过来的女孩儿,想起她是知青吴巧兰,年龄比自己大几岁,是知青里唯一一个跟自己关系要好并时常关照自己的女孩子。
“巧兰,你怎么来了?”一开口,杜昕月知道自己已经恢复了语言能力。
吴巧兰拉着杜昕月的手呆呆地望着她,眼眶里渐渐涌出泪水:“昕月,我以为你死了呢?”
“瞎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杜昕月咧开嘴勉强笑了一下。
吴巧兰不知道,杜昕月的确是死了,但是杜昕阳又帮她还了魂。
“都是苗翠花那个女人把你给逼的!我去支书那里告她去!”吴巧兰愤愤地说着起身就要走,但被杜昕月叫住不让她去。
吴巧兰可能忘了,杜昕月就是因为不愿意嫁给支书儿子才自杀的。
被杜昕月一拦吴巧兰似乎也想起来了,她叹一口气,在杜昕月身边蹲下来。
“昕月,要不你也想办法回城吧。”吴巧兰拉着杜昕月的手认真地说。
“回城要有指标的,我又没有。”杜昕月摊摊手说。
她知道,这里的知青个个都想回城,但是回城的指标一年也没有几个,还附加各种条件限制。
为了能回城,大家都挤破了脑袋,最后还不是有关系有门路的才能回去?像杜昕月这样父母还没有平反的,还想回城,门都没有。
“我父母正在想办法帮我弄回城指标,到时候我让他们也帮你弄一个。”吴巧兰天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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