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镇里的调查组,杜昕月便如坐针毡,那些调查组的人个个蛮横刻薄无孔不入,小姨是个诚实老实的人,她怕她会扛不住调查组的询问自己露了陷。
她必须做点儿什么了。
中午,她让小姨留在山里,她回村去给姥姥做饭。
给姥姥做完饭,她从家里出来,信步往村子里走去。如果能找个人帮忙跟花玉芬说说,让她撤销在镇里举报信就好了。找谁呢?村子里最权威的人摸过与村支书孙长贵了。
可是她得罪过孙长贵,孙长贵又因为她父母的问题取消了他儿子跟她的婚约,现在巴不得跟她距离越远越好,怎么会愿意帮她的忙呢?
可是除了找孙长贵这条路,她又没有其他路可走。
她口袋里捏着当初孙德胜“非礼”他的时候,写给她的保证书。
当时这个保证书是她一句一句教孙德胜写下的,孙德胜可能不知道,他这一纸歪歪扭扭的字和血红的手指印,便是他的“犯罪证据”,可以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其实不到万不得已,杜昕月并不想将它拿出来。毕竟孙德胜的本质也没有那么坏,以前他对她动手动脚,是因为苗艳翠答应了他们的婚事,后来在她教训他之后,他已经收敛了许多。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孙长贵家大门外,杜昕月站在那里犹豫了片刻,咬咬牙抬脚推开大门走进去。
孙长贵一家正在吃午饭,饭桌上不仅有玉米面饼子,还有几个白面馒头。
菜都是农家的家常青菜,但每个菜里都有肉。另外在孙德胜的碗里,还放着一只油乎乎的大鸡腿。
这要是普通孩子,看到这样的伙食,早就馋的流口水了,毕竟现在家家的饭桌上能有玉米饼子就不错了,更别说白面馒头和肉菜了。
杜昕月不是普通的孩子,她才看不上这些。
要说现在她家里的伙食不但一点儿都不比这个差,甚至比这还要好呢。
看到杜昕月进门,孙长贵夫妇的脸一下子拉的老长,她们不但没有像其他客人到访时那样,说句让其上桌吃饭的客套话,反而看上去像是随时都会下逐客令的样子。
只有孙德胜,一见杜昕月立马从炕上跳下来,拉着杜昕月让其一起吃饭:“昕、昕月,你没吃呢吧,来,一、一起吃。”
“咳咳咳”孙长贵没好气地使劲儿咳嗽几声。
任彩霞就呵斥儿子:“狗剩子,回去吃你的饭!”
“孙德胜,谢谢你的好意,我吃过了。”杜昕月对孙德胜说。
“我也吃饱了,不吃了!”见父母对杜昕月不好,孙德胜赌气地撅起了嘴巴。
“昕月,你有事啊?”孙长贵白了儿子一眼,然后问杜昕月。
“有点事儿。”
孙长贵看杜昕月有些犹豫,便知道她这件事不便当着他的家人说,便说说:“走吧,到东屋说去。”
孙长贵引着杜昕月到了东屋,他坐下来顺手将头上的帽子往下压了压,然后他一边吸上一袋烟,一边听着杜昕月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昕月,你今天来找我是啥意思?”孙长贵吐了一口烟雾问她。
“我想让你帮我劝劝花玉芬,让她别告我小姨了。”
“不行,这事儿我帮不了你,那花玉芬凭啥就听我的啊?”孙长贵说着,又抬手向下压了一下头上的帽子。
“你是村支书,她当然要听你的了。”杜昕月说。
“花玉芬这个人出了名的不好说话,我可没那个本事说动她。”孙长贵摇头。
杜昕月感觉孙长贵今天很奇怪,至于哪里奇怪,她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
或许是他拒绝自己的方式吧,他本可以用另外一种更强硬的方式拒绝自己,毕竟她曾经得罪过他,他拒绝帮她也在情理之中。那样的话,她也好将口袋里他儿子的保证书拿出来给他看,告诉他如果他不帮她的忙,她就将这个保证书交到镇里去。
然而,孙长贵的拒绝却显得有些模棱两可,弄得杜昕月不知其意。
就在这时,孙德胜进来了,他大概是在屋外听到了两个人谈话的内容,一进来就说:“爸,你就帮帮昕、昕月呗。”
“你要我咋帮?你以为你爹我是天王老子啊,啥事儿都能帮?”孙长贵对着儿子一通数落,杜昕月听得出,他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孙德胜虽然碰了一鼻子灰,却并不甘心,他梗着脖子对孙长贵说:“你要是不帮,我就、就把你头上的疤是怎么来的告、告诉我妈!”
“兔崽子,我看你敢!”孙长贵瞪着溜圆的眼珠子威胁儿子。
“我、我就、就……敢。”
杜昕月在一旁被这父子两个吵的莫名其妙,明明是她打算要挟孙长贵的,怎么变成了孙长贵父子的较量?
“杜昕月,你先回去,这事儿回头我再跟你说。”孙长贵忙不迭地撵杜昕月离开。
“好,那孙叔我晚上再来找你。”
往回走的时候,杜昕月心里犯着嘀咕:难怪孙长贵一直往下压头上的帽子,原来是在掩盖他头上的疤。
头破了就破了呗,为啥要遮遮掩掩的呢?孙长贵又为啥害怕儿子将他头上疤的来历告诉他老婆,难道这里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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