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和特殊的历史背景,造就了它全国屈指可数的富裕和繁华,给了它逐渐成为亚洲屈指可数的国际大都市、获得东方巴黎美誉的机会。
其迅猛崛起的经济发展,给了无数人生存和成功的机会,它就像那小说中描绘的黄金国度一样极具诱惑,充满了无限的可能和希望,吸引着四面八方的人涌向其中。
杂乱和庞大的异地人口造成了沪市治安管理的混乱,为了保证租房市场的稳定和安全,政府规定房东与房客具有连坐责任,也就是说,房客犯事,房东一样要受到责罚,久而久之,租房要求便愈加严格起来。
一般碰上外地人去租房,房东总要先问一句话:“有家眷没有?”
因为他们认为单身女人可能是暗娼,单身男人则可能是小偷,几个彪形大汉在一块儿则必是绑匪无疑,一旦出事,房东的不止要受到警察局的惩罚,还可能收不回房租,甚至带累的坏了名声,叫别人以为他那儿是什么乌烟瘴气、窝藏罪犯的所在,闹的最后无人敢去租房。
所以只有两口子一块儿住才是最让人放心的,可是许多来沪打拼的人,多是年轻人,要么没结婚,要么结了婚也不敢带过来,生怕赚的钱还不够养家的,这样一来便造就了沪市男女合租的奇特景观。
可是陌生男女合租也有许多其他的问题,特别是对王稚萍这样孤身又年轻的未婚女子来说,谁敢与个不知底细的陌生男人一块儿合租呢,何况她又不差钱,这时候便可以多出些钱去找人做担保,说白了便是把房东那连坐的风险转嫁到保人身上去,一旦出事,便由保人全权负责,而这保人必得有实产才行,一般就是登记在册的店铺老板,这样一旦事发,那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王稚萍看完册子,颇有些瞠目结舌:“这也太危言耸听了吧,要按这册子上说的,我想要租个房子光是办各种手续就够我忙和的了,就算是找了中介来也费事得很,那我还不如住饭店旅馆去呢!”
冬秀笑她:“你要是有钱就去住,那条件稍好一些的,住一晚至少要五角钱呢!”
王稚萍不死心的翻着册子:“这上面都是针对石库门和公寓的介绍,沪市难道没别的租房了?”
“有啊,脏乱差的棚户区,与小偷、□□为邻,随时还能有盗匪出入你家,运气好的还能欣赏到警匪当街互射的精彩枪战呢,保证你每天都有不一样的刺激,只是估计你不敢住!或者高大上的独栋别墅,风景独好、设施齐备、交通便利,安全也绝对有保障,可惜你又住不起。”
王稚萍虽说也在社会上历练过几年了,可所处环境相对简单,社会经验并不充足,听了冬秀一通带着恐吓性质的分析,顿感自己前途无亮,生活坎坷起来。
冬秀说的倒不是假话,只是稍微有些夸大、有些妖魔化了而已,说的也是最坏的一些情况,几个极端例子一列举,总算是彻底震慑住了这胆大的妹子。
“到时候你就与我们一道住,下了火车别乱走,就在出口处等着我去找你。”
王稚萍有些不好意思,可也真不敢自己折腾着去租房了,只得道:“那会不会太打扰了,这样吧,如果我实在租不到房子,那便与您合租,房钱咱们一起平摊!”
冬秀无所谓,只要这姑娘不一个人就行了。
“胡先生的脚疾很严重么,一会儿能到餐车里来用午餐吗?”
王稚萍也是今早才知道宝先生的丈夫居然是鼎鼎大名的胡先生这件事的,而且十分有幸的在送行队伍中见到了许多当世有名的大师,很多都是报上常客,他们的文章也是每一个青年的案头读物。
作为一个已经离开校园好几年,平日里只能在报上瞻仰大师们风采的资深文青,王稚萍激动得简直想要原地转圈撒花来表达自己的幸福感,还暗搓搓的跟着蹭了好几次与大拿们握手的机会。
宝先生可真是太了不起了,不但自己是小说圈里的魁首,就连丈夫也是新文化界的泰斗,这恐怕才是真正的珠联璧合、佳偶天成吧。
“也没那么严重,只是到底不易多走路,直接在包厢里叫餐就行了。”
有人陪着聊天解闷,旅途便觉好过许多,火车摇摇晃晃、走走停停的在路上走了三天两夜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期间,胡竞之居然还做了两篇文章出来,也真是叫冬秀怪佩服的。
而王稚萍姑娘早已是面有菜色,坐车坐得浑身僵硬,并且还在下车后出现了严重的晕车症状,等冬秀与胡竞之在出口处找着她时,她正被人搀扶着蹲在路边眼泪汪汪的吐呢。
冬秀示意胡竞之先去与前来接站的友人们汇合,她处理完这边的事再去找他。
胡竞之朋友故交遍天下,这认人和记人的本事便绝对差不了,他几乎第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站在一边静候的男人,是那个曾在六国饭店请冬秀姐吃过饭的报社编辑,而在火车上,他也知道了那个一起吃饭的姑娘便是冬秀姐如今的专属编辑,现在正蹲在路边吐得不能自己,的确需要冬秀姐去安排一下,只交待一下便过去找自己的老友们了。
“唐先生,好久不见,您这是来接人的?这可真是巧了,一下车就遇到故人!”冬秀走过去一边打招呼,一边搀着王稚萍另一边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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