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这个书生精神熠熠的,肯定不可能是他在苦读,昨儿那个小娘子只给他看了两三条手帕,说今天再给他。
这些是她熬一晚上绣的?
货郎自想着就误会了,结果手帕的时候直替梓妤不值得。
那么一个水灵姑娘,怎么就嫁了这么个自高自傲的凶书生!
“辛苦你们家娘子了,我一定会卖高些价钱,好叫她不要那么辛苦!你既然是她使女,你平时也多帮忙些,要是叫她熬坏了眼可不好,也要多劝着些。你那个姑爷,太冷血了,哪里能叫她就绣一晚的帕子。”
听着他碎碎念的绿茵:“……”谁绣一晚帕子了,她可没有说!
不过姑爷冷血这句是对的。
绿茵就顺势和他套了几句话,目送这个淳朴的街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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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二进的府邸里,赵利也起了个大早,将一套枪法舞得虎虎生威。
等到他收了势,当即有人给他递上布巾察汗,一并禀报道:“东家,昨儿知府没能逼到人现身,恐怕那个许煞神过早察觉,逃之夭夭。”
“他要是这样就被逼出来,那他这些年是怎么在北镇抚司站住脚的,本来也没有指望那帮酒囊饭袋能做成事情。”
他只要让许嘉玄觉得这是四皇子干的,四皇子有所警惕,他这计划就成功了。
心腹闻言沉默片刻,又说道:“他住的那个院子布防没有空隙,我们的探子连靠近都难。”
“有看到他那个表弟出入吗?”
“轿子进去之后就没有见他出来过,不能靠近,不知道他住的方位。”
不知道方位,行动起来就麻烦了。
赵利陷入沉思,半晌才吩咐:“今儿去商行,肯定能遇见许嘉玄,看能不能让他邀请我们进府查探。”
赵利这里有心接近许嘉玄,两人可谓是不谋而合了。
扬州商行里果然就遇到,老哥老弟的亲热打着招呼寒暄。赵利还引着他去见商行的行长,示意许嘉玄中午做东,帮着他半日就把生意都谈妥当了。
等到散宴的时候,那行长避开人问了许嘉玄住处,一脸神秘地说:“既然那是赵东家的兄弟,那我自然也给你门路,我们晚上再商议。”
晚上商议,刚才要他住所,看来晚上是要来走一趟了。
许嘉玄知道赵利可能是有些忍不了了,虽然不是他本人来说的,但是这个行长身边又有多少人是赵利,谁也说不清楚。
他索性大大方方的,一拱手道好:“那我一同喊上赵老哥,等候您的大驾。”
“言重言重,都是自己人!”
行长喜欢他的爽快,更加觉得他跟赵利关系好,丝毫没有怀疑走了。
很快,先行离开的赵利就被许嘉玄的人找到,说晚上要他过府帮着镇场子。赵利事先迟疑了片刻才应下。
那煞神敢请,他有什么不敢去的!
而且他就是要看看,那个表弟究竟在不在。
要是在,他就不用在这扬州城掘地三尺了。
赵利咧着嘴,舔了舔牙,眼底闪过狠色,吩咐心腹:“晚上准备好。”
许嘉玄回到明面上买的那个宅邸,当即就吩咐六顺:“让人把夫人接过来。”
可是话才落,又说:“罢了,我自己去。”
又极小心的避开周边潜伏的耳目,回到那个乱糟糟的地方。
梓妤在井边正在洗衣服,许嘉玄进门就一愣,看着她坐在哪里,拿着木棍一下下砸着。水花溅在她脸颊,在阳光折射中闪着光。
这样的梓妤给他很奇怪的感觉,仿佛这样的才是她,因为她动作再娴熟不过,就连在边上帮着倒水忙碌的绿茵都习以为常似的。
他就想起她孤身走玄灵观的那么些年。
她都是亲手这样洗衣裳的吗?
他三步化两步,走上前一把将她拽了起来:“水冷,别洗了!”
“你怎么这就回来了?”
他拉着她,不由分说地往外走:“绿茵留下看家,你跟我回那边一会。”
回那边?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许嘉玄将人带出门,门外就有轿子等着,将她又塞了进去,自己也进去让起轿。
轿内光线昏暗,许嘉玄握着她还被井水泡得发凉的手,慢悠悠地说:“今日商行行长说要引我进门道,赵利晚上也要来做陪,所以你今晚上要出现。”
他心中隐隐觉得赵利不是四皇子的人,只是现在还不能确定,而且他的目的可能不纯粹是逼他现身。
可能是因为他受玄真子的那些话影响,有些神经太过紧绷。
但还是一切小心行事为好!
梓妤觉得有些奇怪。
为什么赵利来作陪,她也要露面。
本来她在赵利跟前就是个顽劣偷跑出来的少爷,不谙世事,她出现有什么作用吗?
她想问,抬头却撞入许嘉玄深幽的瞳孔中,她在他眼里看到一种叫保护欲的情绪,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必要问了。
不管他是要做什么,他肯定是有计划的。
另一处的宅子,梓妤是首回见,她带来的厨娘们都在这里,比起那个小小的院子,这里实在是热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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