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世子是谨慎的人,不然前世也不能突然兴兵一举就打入了京城。
蒋七想起周锦成那张不得志的脸,思索了片刻答道:“世子先前就拉拢了他。您说的那些话,他将信将疑,但还是将京城锦衣卫里的消息传来过来。锦衣卫严刑逼供了顾阁老,确实已经招了四皇子,是太子那里吩咐暂时别动兄弟,以浙江的事情为先。”
以浙江的事情为先……这是一个储君该有的行为,也是为自己立声望的正确做法,可是平王世子却有那么点犹豫。
他抬手摸了摸额角,凹凸不平的伤疤叫他心生不安。
明明一切顺利,是因为太过顺利了?
蒋七看着自家世子又在摸伤痕,说道:“世子,小的又给您找了不少除疤的偏方,一会小的叫郎中看过,就给您调配。”
也不知他们世子什么时候对容貌那么在意。
平王世子放下手,面无表情看他一眼,嗯了一声,还是下了决心吩咐道:“赵利用自己换来了这么一次机会,浙江正乱着,从那里骗出来的百姓让他们穿上朝廷士兵的衣服,跟正规军打上几场,退缩的直接填坑!”
赵利死了,朱梓妤那里看了是更难靠近,只能先占时放下此事。
蒋七一凛,正要领命,又听到他说:“四皇子手里那批私兵,我们的人潜伏得还不深算,叫京城里的人跟他假意投靠,告诉他太子的身世。他会有所选择的。”
他每一步都算好,利用他们的欲念,将这些人的底牌都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
蒋七大声应是,一一吩咐下去,到了晚上,拿来黏糊糊的一碗东西。胆战心惊的要给平王世子给糊脸上。
平王世子忍着恶心,听到郎中说却是对去疤有效,在蒋七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一闭眼,让他给抹上。
蒋七小心翼翼的往他额角抹了厚厚一层,因为抹得后,难免沾到头发。
他嫌弃的拿手抹了下,放在鼻端还闻了闻,闻到一股骚味。
“什么东西?味道那么重?!”
蒋七手一抖,刚才他就想说的,见世子睁开眼看向自己,咽了咽唾沫说:“里面有一味童、童子尿。”
平王世子手狠狠的一抖,气得脸都紫了:“蒋七!!”居然往他脸上抹尿!
蒋七:“……”刚才他要说,是您要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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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妤在临时搭建的营地一呆就是十几日,不管风雨晴天都跟着玄真子给百姓看病,还要一起配备防治疫情的汤药、药粉,忙得下巴都尖了。
许嘉玄救出了第一批的百姓,顺藤摸瓜将没有被送走的人都救下,让他们一批批出了山根家人团聚。
等到确定已经没有百姓,这才就在山里躺着睡了一觉,第二日到了有士兵驻扎的地方借来马,一路疾驰回了杭州府。
梓妤是被外头百姓激动的喊声给吸引跑了出去。
她这些日子换回了女装,但都穿着玄真子改小的道袍,成了个小道姑。
百姓见到她,不知道身份,都跟着喊她女冠。
她拉了一个要往前头钻的小孩儿,问他:“你们都去看什么?”
那个小孩儿高兴地说:“那个身高十尺的大人回来了!都说他往这里走呢,我要去看看,我要拜他为师!”
梓妤听到许嘉玄回来,先是一喜,可是那个什么高十尺的说辞,还是让她很无语。
她想去拉住那个男孩儿再问问的,结果人已经跑得没影了。
前边堵满了人,自己看看自己的身量,自己也挤不过去,索性回帐里继续分药材。
想着玄真子进城取药材什么时候能回来,这里已经配得差不多了。
正想着,外头突然响起一阵小孩子的哭声,嘴里还哇啦哇啦说着什么。
但是外头人多嘴杂,她听不清楚,想了想,还是跑了出去。
结果就看到许嘉玄正一脸尴尬的站在帐子外不远处,一个孩子哭倒的在他脚下,让他进退维谷。
“——你没有身高十尺,你骗人!!你不是许大人!你骗人!”
梓妤出去总算是听到了那个男孩儿哭什么,而且就是她刚才拉住问话孩子。
梓妤:“……”这孩子是因为英雄和自己想象的不符,形象倾塌,一时接受不了?
许嘉玄被突然跑出来的一个孩子保住大腿就要拜师,先是吓一跳,然后耐着性子拉他起来,结果拒绝的话还没有说,那孩子就哭天抢地。
他什么时候说过自己身高十尺了!
何况有身高十尺的吗?!
那是长了百年的老树成精了吧!
梓妤见到他手足无措站在一个孩子跟前,不知怎么就笑了。
她一笑,倒是叫许嘉玄看了过来。
他日思夜想的人站在不远处,阳光洒落在她身上,笑容温暖明媚,眉眼一如脑海里记忆的样子。
他抬脚,想要过去抱抱她。
但是脚却是一重,那个哭着打滚的孩子又抱住了他,拿一双被泪水洗过的清澈眼眸望着他问:“你真的是许大人吗?”
说罢,又很纠结和犹豫的,免为其难的说:“如果你真是许大人,真没有十尺高我也认了你这师傅了。”
许嘉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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