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才会连她二舅母都不曾太过细致验货,毕竟织造厂的绸缎都是进贡为多,能放出来的大家都抢。
梓妤捏着字条,思索了片刻说:“我想想用什么由头。”
绿茵就在边上不作声,不打扰她思索。
北镇抚司。
许嘉玄从户部出来,那些帐本都要被他们锦衣卫翻烂了,并没有新证,接下来只能是让首辅到御前去解释。
陛下要怎么再往下查,他们到时听令。
而在他回来后,留在户部再重新翻一遍的鲁兵面有喜色拿着一本账到他跟前。
“副使,你看看这本账上的字页,似乎能找出来做手脚的地方了。”
许嘉玄接过翻了翻。
从纸张上来看,确实能看出是被插页了,纸的新旧程度不一。他又看了看装订的线,却找不着痕迹。
他盯着手上的账页思索。这页帐刚好是其中的烂账一笔,替换了的纸张上是有首辅的批令,如若这个作假,那这件案子起码有了疑点。这也可以是为首辅证明清白的一个重要证据。
鲁兵说:“我们都翻了好几遍了,只有这一本看似可疑。但副使你确定要帮着陈家呈上这个吗?”
许嘉玄来回看手中的账问:“这本账你们怎么发现的。”
“您在担心什么?这是我们亲自封的封条,上面有着属下做的印记,如若您担心,我觉得也别呈上去了。让首辅自己想办法吧。”
周锦成那头也在拼命找证据,狗腿子想帮首辅的忙,现在还气得在户部要发飙呢。
许嘉玄握着账,脸一肃说:“你那几鞭子又忘记了?!”
鲁兵直直打了个哆嗦,想起自已苦哈哈趴了七天跟只乌龟不能翻身一样,闭上嘴。
“走,进宫去!”
许嘉玄拿着账本,想到昨天在陈家砸在脚下的杯子,还有梓妤说的那些话,他还是决定呈上去。
陈老太爷为了避嫌,这几日都没有再上朝和去内阁,大臣有事就往陈府去寻他,但多半都被他以一个戴罪之身给推掉。让他们自己再去找明德帝拿主意。
今日明德帝见到许嘉玄递上来的东西心中是高兴的。
没有了首辅在,好些大臣没事就到他耳边嗡嗡地,鸡皮蒜毛的事情都得反复说上几遍,明德帝都有点心疼首辅了。
但没有一点证据证明首辅是含冤的,他想徇私也没突破口,如今有了这个账,明德帝一拍桌子说道:“让刑部和都察院的人来验验看。”
***
许嘉玄从早上出去,一直到过了午饭也没回府,梓妤倒是乐得自在。
昨儿若不是见过玄真子,让她觉得其实在许家过其实也无妨,她也不会说圆房的事情。
她觉得他那个别扭性子,不好好让他难受一回,两人以后都别过了。陈家与许家的事情,她另外找办法去解决。
吃过午饭,梓妤坐到炕上,看到自己绣了一半的香囊,一点也没有兴趣再接着绣了。索性喊来小丫鬟把小几搬走,准备在这儿午歇一会,下午找刘氏说说话去。
许嘉恒挺可爱的,比他哥哥可爱得多!
正是要躺下,绿茵脸色不好从外头进来,跟她说:“姑娘,不好了。姑爷把户部的一本账逞到御前,现在那本账成了首辅与那噎死的户部侍郎贪墨的铁证!”
梓妤蹭一下就站起身:“你说什么?”
绿茵再重复一遍:“如今已经有不少官员都知道了。”
“不可能!”
她心一沉,自己的那个猜测清晰无比浮现在心头。
许嘉玄还是被人算计了!这回再明白不过,就是有人挑拨许陈两家,只是这于他有什么利处?!
“姑爷呢?”
“多半还在宫里,首辅估计也进宫了。”
梓妤脸色略显出青白色,缓缓又坐下。
现在不能着急,她要知道的,应该是那本账的由来,和怎么会变成铁证的。
她等许嘉玄回来,只有问他本人,才最清楚。
“绿茵,你去跟六顺说,我着急等世子回府,让他派人去送消息。”
绿茵嗳一声,急急忙地走了。
临近傍晚,许嘉玄终于回府,寒着一张脸。
李妈妈心里记挂着今早的那些事,直接就在前头先把人拦住了,跟他说:“世子爷,那个芷姑娘……”
他皱眉:“喊少夫人。”什么梓姑娘。
啊?李妈妈一愣。
“不是,世子,老奴说的是北院的芷姑娘,陛下两年前赏的那个。”
“谁现在有空管她!”
他不耐烦地丢下一句,快步往里走,边走边想,陈首辅的事情要怎么跟梓妤开口。
居然被她一语成谶。对首辅有利的证据呈上去反倒成了首辅的罪证,有人在后面推动这件事情,确实是在借他手来陷害陈家,虽然交上去的时候他已经有心理准备。她的嘴真和玄真子有得一拼!
他人高步子大,李妈妈在后头喊他又不应,追又追不上,气得李妈妈直想跺脚。她请的郎中也还在等着他呢!
许嘉玄匆忙回到院子,谁问安都没理会,直接进屋。
可在掀起帘子后,他在屋里看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等人转过身的时候,他怔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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