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鸟?
六顺捧着猫儿一脸懵, 难道是想要训练它自觅食?许嘉玄没给机会他再问转身就走了, 猫儿突然喵了两声, 听得他心头一软,捧着举高说:“小乖乖, 饿了吧,这就给你找吃的啊。”
抓鸟什么的,等长长再说。
许嘉玄安顿好猫, 在往院子走的路上又吩咐人去给鲁兵带话, 让问问南镇抚司最近在受令查什么,边走还边琢磨周锦成给自己的那几份东西。
所谓首辅的小辫子其实并不太严重, 不过是排挤了几个官员,让他们一跌到谷底, 再也爬不起来。
首辅是从不贪墨不假, 可在政敌上也从不会手软,文人手上也沾血,不然恐怕早就被人拱下台了。
在皇帝要用首辅的时候, 这些证据一点用武之处也没有, 何况他也没打算要去针对首辅。
只是奇怪周锦成交上东西是要他抬哪门子的手。
进了院子, 梓妤可能是午歇了,四下都十分安静,连外头都没有小丫鬟守着。
他发现梓妤在生活上是个极简便的,不喜欢被丫鬟婆子围在跟前,就连她带来的绿茵也时常不在跟前,这样安静的性子让他发现其实她很好伺候。
许嘉玄拾阶要进屋,李妈妈在茶房看到他,忙出来迎上前问:“世子回来了,用午饭了吗,少夫人让老奴把饭在灶上热着。”
她给自己热着饭菜。许嘉玄从未有过这种有人留饭的时候,心中一凛,回了句摆上来,快步进了屋。
半拢着槅扇的里间,梓妤就在炕上小歇,连小袄都没有脱,身上搭着条薄薄的毛毯。阳光落在她枕边,睡颜恰静。
他俯身看了她片刻,帮她把毛毯往上拉了拉,不想梓妤就睁眼了。
梓妤刚刚醒来的眼神有着茫然,定定看了他一会,才用手撑着起身,想要说话却是先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她皱眉,不动声色往后挪了一点。
许嘉玄没察觉,径直坐到炕上:“把你吵醒了。”说话间居然带了几丝温柔。
但梓妤又挪后一步,他终于发现,也拧了眉。
她躲什么?
梓妤此时略嫌弃地说:“你身上酒味太重。”
许嘉玄一愣,抬袖闻了闻,除了酒味,还沾有些许芸娘屋里的熏香味。他脸色微变,想到出门的时候也没知会她,她还给自己留饭。
“和方景铄那厮喝的,在他红颜知已那里。”
他脱口而出,梓妤眨眨眼,倒没想到他会自己交待。
许嘉玄在她清亮的视线下莫名又觉得心虚,补了一句:“没让人陪酒。”
他居然坦诚得很,梓妤是真的意外,旋即就笑了:“嗯,我知道了。”
她一笑,眼角眉梢有种让人心动的风情,叫许嘉玄看得心痒痒,情不自禁倾身想去吻她。
昨晚那一个吻早在他心里发酵,若不是他去见过父亲,又想起当年的事故,他恐怕就放纵自己了。
可在他唇要落下那刻,梓妤却偏过头,他轻轻碰到她脸颊。
他神色一僵,听到梓妤又嫌弃地说:“你去花街了。”
许嘉玄眼皮快速地跳了两下,又被她推了一把。
“去换衣裳吧。”
他被从头拒绝到尾,控制不住黑了脸,嚯地站起身就往里走。走过八宝阁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本挂在这里的鹦鹉不见了。
不过他现在也没有功夫去管那只讨厌的鹦鹉,找来衣裳,又吩咐李妈妈让人送热水,顺带洗个澡。
——省得陈家那个矫情的表姑娘还要嫌弃他!
在热水抬进来前,他手上却捏着两张写满字的纸走出来,塞她手里:“刚才周锦成给的。”
说罢头也不回又进去了。
好好的给她东西,梓妤低头去看,神色渐渐凝重,最后却是弯眼一笑。
这煞神,居然还给她对外祖父不利的证据。
是讨好她吗?
她突然觉得,许嘉玄有时也别扭得可爱,刚才她拒绝他的亲吻,估计心里又憋着气了。
梓妤慢慢将纸张收好,收到柜子里,正好看到绣筐里还有一点儿就能绣完的香囊,就拿出来继续绣。
许嘉玄从净房出来的时候,便看到她再度坐在炕前做女红,不动声色瞥一眼,发现是她先前给自己绣的那个。
他把手对插到袖子里,嘴角一扬,到外头用饭去了。
小东西被绿茵带着去熟悉许家,回来的时候,许嘉玄刚用过饭,才凑到梓妤跟前想跟她说说话。结果绿茵带着小东西回来不说,身后还跟着前些天被他警告的芷儿。
他皱眉,芷儿见他也在,只好跟他见礼问安。
梓妤见到芷儿,想她可能是有要事,笑着说:“珊瑚来了,我们到外头坐。”
改过名的芷儿应好,跟在梓妤身后就要往外走。
许嘉玄把珊瑚二字在嘴里转了一圈,怎么觉得那么别扭,细细一想,梓妤小名儿叫小鱼,结果皇帝送来的女人她给改个名成了珊瑚。
怎么那么亲密无间的意思?!
他沉着脸喝茶,晚上的时候,珊瑚就见到跑到自己跟前来的六顺。六顺说:“姑娘,世子爷吩咐让你再改个名儿,什么珊瑚贝壳的都不能喊。”说着还郑重复一遍,“跟水相关都不能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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