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总算舒服不少。
“似乎没那么烫了。”许嘉玄去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梓妤也觉得精神好一些,但还是困,就又卧倒,“估计下半夜就好了,我好困。”
方才没感觉,这下就觉得手酸。
而且总忍不住想握拳。
都怪他乱来。
她再度睡下,许嘉玄自然是不再闹她,而是轻声去打来温水,到一边给自己擦了身也挤到被窝里去。他把人捞到怀里,感慨自己总算像是娶了媳妇的人了。
是这么感慨着,听着她绵长的呼吸,神色又一点点沉了下去,眸光再凌厉不过。
他不相信玄真子的话会成真,他也不会让那些话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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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坤宁宫。
吴皇后才刚刚睡下,太子接过宫人的帕子,轻轻给吴皇后擦拭嘴角的药汁,然后站起身吩咐宫人。
“娘娘夜里恐怕会有梦魇,你们打起十二分精神,如若有别的事情,即刻报到景阳宫来。”
宫人郑重应是。
吴皇后已经许久不发病了,但一发病,就疯疯癫癫的,总是说有人要害她和太子。每回发病后,都会有一批宫人不见。
在场伺候的宫人都害怕,就怕自己晚上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只祈求着吴皇后能安稳睡一夜。
大宫女送太子出了宫,门外廖公公在守着,见他挺拔的身姿在暗夜中隐现,忙上前行一礼说道:“辛苦殿下了。”
太子眼底有着疲惫,还有着一丝晦涩。他沉默着,往景阳宫方向去,廖公公提着灯笼跟上,也不多话,只默默护送他回到宫里。
在太子迈过门槛的时候,他到底忍不住说道:“殿下,您心里苦,陛下懂得。陛下已经让南镇抚司的人去调查,看看送信那太监究竟是哪处人马,定会查个明明白白。”
太子似乎充耳未闻,直接朝里走了。
廖公公望着缓缓关上的宫门,出神片刻,最终只能是叹息一声,在清冷冷的月光中回到乾清宫。
明德帝此时还没有睡,皱着眉头批折子,见他回来也没问什么,廖公公自觉说了情况,催促帝王歇息。
明德帝没有回应,殿里的蜡烛换了两回,他仍在御案前,一本一本的批着折子,在天微微亮的时候才终于躺下闭眼不到两刻钟,就起身见大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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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妤发了汗,下半夜果然就退热了。
许嘉玄不时探探她体温,见额头和手心都恢复正常温度,才闭眼眯了小会。
也不记得模糊睡了多长时间,他感觉到身边的人在动,一睁开,就看到醒来的梓妤是想越过他的样子。
他坐起来问:“做什么?要喝水?”
侧头一看,窗纸已经隐约透进光来,已经天亮了。
梓妤点点头,嗓子干得不想说话。
他明了,把她又按下塞回被窝,自己掀开被子要去给她倒水。
床板在这个时候嘎吱嘎吱响了几声,晃得有些厉害,像是要榻了一样。
梓妤听得心一颤,这床板有些年头了,不该吧。
许嘉玄倒没在意,挪坐到床沿穿鞋子,一边穿还一边跺脚。这鞋子是玄真子的,有些挤脚,得跺两下才能穿进去。
就在这两下中,梓妤耳边又是那个嘎吱声,然后惊呼一声,身子往下坠。
架子床所在处一阵巨响,伴着木头碎裂的声音,灰尘在空气中飞舞着。
梓妤躺在榻下去的床板上:“……”她就觉得要不好。
跺脚引发灾祸的许嘉玄此时也摔了个四仰八叉,身子一半陷下去,两条腿还挂在坚实的床沿上。
“……”
绿茵进来收拾的时候,瞪着许嘉玄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第43章
今日天空碧蓝无云, 梓妤穿得厚厚的, 身边还放置了一个炭炉,坐在小院子里晒太阳。
她夜里才退了热,许嘉玄不想让她出来吹风, 却拗不过, 何况还来了个向着她说话的玄真子。说病人晒晒太阳没什么不好。
于是许嘉玄只能窝着一肚子不满,找玄真子要来木材,自己挥汗在院子里锯木头。
他把床板弄塌了,只能新做一副赔给梓妤,为此没少挨玄真子的白眼。
许嘉玄汗流夹背, 哼哧哼哧地干活。
梓妤坐在梨树下观察他, 发现他居然还会做木工, 切割刨木有模有样。
“我这徒弟平时只会凶人和生闷气, 但关键时候还是有点本事的。”玄真子见她眼都不眨,捧着清茶抿一口, 脸不红气不喘地给自家徒弟说好话。
“确实就是脾气别扭了一些。”
梓妤挺赞同的。
“也就遇上你这么个好性子的,换了别人,恐怕两天就烦了。”玄真子感慨,梓妤莞尔, “我这脾气也没多好,就是觉得他可怜, 相互都让一步吧。”
好好的就给她来冲喜了, 可不是可怜。
说罢不动声色扫了玄真子一眼, 这赐婚多半还有他的功劳, 许嘉玄要是知道被自家师父卖了,会不会憋过气去。
玄真子可不知道她在腹诽自己,想起昨夜徒弟说的那些话,问梓妤:“太子的额头伤着了。”
梓妤正好看到许嘉玄在擦汗,手探进袖子才摸着帕子,听到这话动作就一顿,侧脸看他的时候眸光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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