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男人有时候又聋又瞎,他们只看到自己想看的,根本不在意背后有没有什么整天隐瞒着他。
冯瞿也不例外。
尹真珠想明白之后,除了向冯夫人示好,再见到冯瞿竟也意外的善解人意:“顾小姐为你挡了两枪,怎么样都应该好好谢谢人家,阿瞿你快过去吧,等下次冯伯母去探望她的时候,我也去瞧瞧她。她肯为你挡枪,我心里对她感激的都不知道怎么样才好,恨不得拿她当亲妹妹疼。”
冯瞿差点笑出声来,强按下笑意匆匆告辞。
别人不知道,他却是最清楚不过了。
尹真珠倒是有位庶妹尹玉珠是姨太太所出,两人虽为姐妹实为主仆,尹真珠从小到大不知道刁难了她多少回,还在冯瞿面前不知道抱怨了多少回尹仲秋的用情不专。
其实在这一点上,两人同病相怜。
冯伯祥与尹仲秋都对嫡出子女极为重视,但同时却挡不住他们纳别的女人做姨太太,再生一窝庶出的孩子来分薄父爱,以及对正室妻子的爱。
冯瞿与尹真珠都不过是为其母亲打抱不平而已。
还好她只是随口说说,如果她真拿顾茗当亲生妹妹疼,冯瞿才要担心不已。
他进去之后,米勒大夫还没有来,顾茗才刚刚喝完了燕窝,侧躺着睡去。她的睫毛极长,睡相安恬。单看她睡着的甜美模样,难以想象醒来之后是何等犀利的小丫头。
冯瞿就坐在床边的沙发上,注视着她沉睡的面容,满脑子犹豫,要不要告诉她自己年后去北平的事情。
她的枕头下面露出一角信封,不必猜都知道那定然是章启越寄过来的,她读完珍而重之的压在枕头底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睡梦中做着重逢的美梦。
童婆子沏了茶来,安静放在沙发旁边的小几上,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毛,她走路无声,悄悄退了下去,只余两人独处,一睡一醒。
米勒大夫到了督军府门口,早就警卫得了里面传话,亲自引了他往红楼过来。
童婆子就坐在一楼纳着鞋底,她闲暇时候还保持着勤奋的习惯,总要做些布鞋才能安心些,屋子里已经积攒了十几双布鞋了。
她放下纳到一半的鞋底子,引了米勒去二楼复诊,到了门口轻轻敲门。
卧室里的冯瞿刚才坐着坐着鬼使神差,竟然从沙发上挪到了床边,注视着顾茗安静的睡颜,略显苍白的浅粉色唇,脑子里有个声音在不断怂恿他:亲一口!亲一口就好,她睡着了并不知道……
这个念头一旦冒上来就难以遏制,他觉得口干舌燥,明明是腊月的天气,却觉得空气都无端热了几分,顺着她小巧的下巴看下去,玉颈修长,只有他知道盘扣下面遮掩住的是怎样绮丽的风光,想想都觉得全身发热,骨头都要酥起来。
他想入非非,明明知道婆子早就出去了,还是作贼心虚飞快的看了一眼门口,然后俯下身去,想要一亲芳泽……然后敲门声就响了。
冯瞿很是懊恼,迅速直起身子,却惊骇的发现顾茗有醒来的迹象,正缓缓睁眼,他低头拉起被子,装作未曾发现,替她掖了掖被角,这才抬头一脸惊愕:“你醒了?”还嫌弃的说:“这么大个人了,明明养着伤,怎么也不知道盖好被子的?要是伤风了怎么办?”
顾茗:“……”才睁开眼睛就被人劈头盖脸数落一通,实在算不得美好的经历。
“要你管!我就喜欢不盖被子睡觉!”示威的把被子掀开:“少帅的耳朵最近有问题,连外面的敲门声也听不到了吗?”
童婆子听不到里面的回应,便不住敲门,已经连着敲了快有半分钟了。
冯瞿烦躁:“进来!”
房门被推开,米勒大夫背着医药箱,身后跟着低眉顺眼的童婆子:“大帅,大夫来替顾小姐复诊了。”
她受雇于冯瞿之初,听到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这么叫,哪怕冯伯祥也来了玉城,她也改不过来了。
冯瞿皱眉:“童妈,不是跟你说了要叫少帅的吗?大帅那是我爹!”外面的人误解就算了,连家里人佣人都这般叫法,也不知道大帅冯伯祥听到作何感想。
“是,我下次记得了。”童妈去泡茶。
冯瞿迎了米勒先生进来,德国医生踱步到床前,问:“亲爱的顾,你感觉怎么样?”
顾茗在医院之外的地方见到医生很是开心:“我感觉自己很快就可以康复了,说不定再过一阵子就能满大街溜达,回沪上去了。”
米勒:“掀起衣服我看看伤口。”
童婆子倒完茶,发现顾小姐果真掀起睡觉的褂子给米勒医生看她的肚子,再往上掀一点都要露出乳房了,她鄙视的盯着看,心里暗暗想着顾小姐在玉城督军府的地位,将来到底是姨太太还是能做到夫人呢?
而当事人之一的冯瞿盯着顾小姐纤细白腻的肚皮看个不住,乳下腰间还缠着几圈纱布,那是腰腹间中枪大出血的地方,就更让童婆子的内心活动丰富了,暗自腹诽:男人都是色胚!看到白肚皮就走不动道儿了!
什么大帅,跟乡里的泥腿子也没甚两样,都贪个新鲜颜色。
米勒医生亲自上手去解伤口的纱布,冯少帅从旁帮忙,活像两个扒良家妇女衣服的流氓,三两下就将几圈缠在伤口上的纱布给拆开了,露出里面粉红色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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