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冯瞿肯把人送回去,卢子煜也不会把吃进去的好处吐出来的。
她只能自认倒霉,何况为了此事冯瞿还跟冯伯祥大吵一架,虽然他不说,一力承担了下来,可顾茗也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更加做不出赖帐的行为了。
“你……别胡说八道啊!别人不知道,咱们心里门清,我们就是债务关系!债务关系!”
冯瞿一点也不恼,笑眯眯哄她:“好好好!我们是债务关系,我等着你还这笔债。好吧?”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她有能力偿还,到时候也要采用高利贷的计债方式,利滚利利生利,看她用一辈子能不能还得清?
赖帐这种事情,顾茗做不出来,可是冯少帅却自认为脸皮厚,打定了主意准备坑她一把。
——他年纪老大,再不娶个媳妇回家,就成老光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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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起床,冯晨一脸哈欠的出现在餐厅,吃着早饭还差点把脸埋进碗里。
顾茗也不是没有过通宵赶稿的经验,对此实在困惑:“冯晨,你一夜没睡也不至于这样吧?”
冯晨继续头埋在碗里与困意做斗争:“我哪里是一夜没睡啊?学校实验室里做试验,我天天熬夜蹲守,连着一周都没好好睡过了。”本来他感觉自己还能坚持,但是回到冯瞿的别院里不由自主就放松了下来,困的差点从床上爬不起来。
顾茗见他实在可怜,催促他:“你还是回房再睡一觉吧。”
冯晨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挣扎一下:“不行,今天还要商量出书的事情。”
顾茗:“我也可以改天再谈,先在家修稿啊。”
冯晨半闭着眼睛回房,顾茗抬头与冯瞿目光相撞,见他一脸笑意,还有几分莫名其妙:“你弟弟的样子很好笑?”
冯瞿没说什么,吃完早饭之后才说:“今天就放你一天假,要是你想去找公西渊谈出版就去吧,让盛俨跟着就行了。”他起身之时意味深长的加了一句:“谈完了记得早点回家啊。”
顾茗被他的好心给震惊到了:“……你终于想通不让我带人去砸场子了?”
冯瞿摸了下她的脑袋,笑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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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公西渊,两人都极为高兴。
公西渊简直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她,拉着她进了主编办公室坐下:“赶紧说说,你是怎么离开沪上的?沪上军政府对外公布无罪释放了你,我都不相信。”
顾茗坐在他办公桌对面,轻松谈起那件事情:“公西啊,在灾区的时候我饿的抓心挠肝,以为已经是极限了,哪知道在沪上军政府差点被饿死,直接饿昏过去了。你知道那种感觉吗?起先你还能感觉到你的胃在跳动,但是后来随着一天天的饿下去,你的胃就变成了一个很小很硬的核桃,它不再跳动也不再饿了,硬硬的存在于腹腔之中,连意识也是飘乎的……”
房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一名穿着洋装的女孩子走了进来,鹅蛋脸杏核眼,戒备的打量了一眼顾茗,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悦:“阿渊哥哥,要给客人泡茶还是咖啡?”
“茶吧。”公西渊催促她:“出去的时候关上门,我跟阿茗还有话要谈。”
女孩子刺探完敌情关上门出去了,公西渊还沉浸在顾茗所说的差点饿死的体验描述里:“后来呢?他们给你饭吃了?”
顾茗指着门口:“……刚刚出去的就是你的小青梅?”
公西渊才回过神:“嗯?哦是她。”
“挺漂亮的嘛,而且似乎对你感情很深,你也老大不小了,别再挑剔了。”
公西渊抚额:“阿茗,我们刚才谈的是你如何从沪上军政府逃离,可不是在谈我的终生大事啊。来来告诉我你到底怎么离开沪上的?这阵子我时常担心,要不是对你的文风很熟悉,看到你纪念黄主编的文章都不敢相信那是你。”
顾茗合起双掌向他致谢:“对不起啊,没有第一时间联络你,我近来身体不好一直在休养,这不是能出来就赶紧找你嘛。”
她瘦的脱了相,面色苍白,倒真是身体很差的模样。
公西渊紧张起来:“他们在监狱里打你了?”
“我的身体要是打一顿早活不下去了。”顾茗阻止这个马后炮胡猜乱想,直接揭晓了谜底:“冯瞿花了一笔巨款提前把我赎出来了,还印了三万本书派送。”提起这事儿她就深感忧伤:“我现在欠了一屁股债,成了名符其实的穷光蛋了。”
公西渊:“……冯瞿救了你?”
这两人数年纠葛之深,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顾茗:“他现在是我最大的债主了。”她坐直了,打起精神:“为了还债我决定出一本书,在沪上派送的书稿虽然经过修订了,但不是我亲自做的,总有点不放心。你要不要考虑帮我出版《灾区见闻录》修订版?”
公西渊一针见血:“钱债好还,情债难偿啊。”
他的青梅端着茶敲门进来,顾茗:“彼此彼此。”
两人相视苦笑。
诸事谈妥,公西渊要送她出来,被顾茗拒绝了,她出了主编室,拉起一旁候着的女孩子:“她送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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