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许多在外打拼的男人与家里太太之间的隔阂,两人的白天完全是不同的世界,回到一张床上,除了夫妻之事,连孩子的教育问题也容易产生分歧,别的就更没什么可谈的。
管美筠听说老板也要去容城参加婚宴,极为高兴:“阿茗一定会很高兴的,她最喜欢肯奋斗有成就的女性了。”
方静舒与季新源要掐着婚宴的日子去容城,管美筠提前一周回到了容城。
这是她离家出走之后第一次回家,如今事业小有成就,也算是衣锦还乡,敲开家门的时候,被闻讯而来的管太太抱着怀里一顿大哭,心肝肉啊叫个不停,糊了她一脸的泪水。
管美筠如今在外面历练有成,早不是当初惊惶离家的小少女了,她抱着管太太安慰了一会,招手让香草把随身携带的箱子打开,从里面翻出一个首饰盒递过去,还有两套衣服递过去:“母亲,这是我亲手为您做的衣服,您要不要试试?”
管太太哭的更凶了:“你父亲不是说你在外面过的很好吗?原来是骗我的!你过的好就是做裁缝了?”
管美筠哭笑不得:“母亲,我在服装公司,不是裁缝。这两套衣服是我专门为您设计的,至于缝制……有专人去做。”她不过那么一说,谁知道管太太当了真。
管太太这才破涕为笑:“我就知道我家阿筠有本事!”抱着闺女送的衣服当宝贝一样。
再打量女儿,见她早脱去一团稚气,穿着一身合体的洋装,看起来又时髦又精致,还化着淡装,又是骄傲又是心酸,还捶她:“你个没良心的丫头,离开这么久也不知道寄张照片回来,我可想死你了!”
母女俩哭哭笑笑,许久之后才归于平静。
管太太听得她此次是专程回来参加顾茗婚礼的,又恨不得揍她:“如果不是阿茗结婚,你是不是都不肯回来?”擦着眼泪说:“阿茗也算是熬出头了,听说公公婆婆都很喜欢她,少帅更是疼她。顾宝彬可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原来以为无关紧要的一个女儿,没想到却是最出息的一个,文章写的漂亮人还聪明,又找了一门好婆家,听说他太太腆着脸去订亲,被少帅给打出来了,回来之后病了足足一个月,差点没吓出毛病。”
提起这件事情她就呵呵直乐,没口子的夸顾茗有出息。
管美筠当初离开家,只是觉得跟父母说不到一起,在外面的这两年里见识过很多人与事,思路清晰,也终于更能客观的看待父母与她的关系。
当初父母与她在观念上的分歧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愈加严重。
管太太口口声声说顾茗有福气有出息,那是建立在她嫁给了冯瞿的基础上,而不是她独立自主,素有才名,仿佛顾茗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不存在,只有嫁给冯瞿才是她一生最大的成就,她甚至说:“这下子好了,阿茗以后就不用再辛辛苦苦写文章赚钱养活自己了,只要躺着享福就好了,大帅府可有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管美筠一腔离别思念之情瞬间就被管太太这些话给击溃——她在外面的世界生活了两年多,思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回到家里却仿佛只是离开了一个小时,亲妈半点都没察觉时间飞逝而去,还顾自生活在一成不变的小世界里。
她见到顾茗之后忍不住抱怨:“阿茗你知道吗?我险些当场跟我母亲争起来,她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难道不是因为你自己优秀,聪慧独立又能干,才让冯少帅对你念念不忘的?就算是你嫁进大帅府,也不可能像那些富家太太一样天天泡在麻将桌上,是吧?”
顾茗哈哈大笑着去抱她:“知我者莫若美筠。美筠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多少人觉得她高攀了冯瞿,世情如此,不怪管太太如此作想,她只是与很多一生囿于后宅子里的女人是同样的想法,总以为这世上女人只有靠男人一条路,殊不知女人也可以不靠任何人在男人的世界里拼杀出一条新的路,虽然艰难,可却未必做不到。
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味道,回想一起读书的时光,恍若隔世:“阿茗,看到你我都觉得……好像我们离开学校也没几天,前些日子还坐在教室里读书呢。”那是无忧无虑的少女时光。
顾茗牵着她的手上楼回房间,林妈站在楼梯口追问:“少夫人,过会儿就到了做头发的时间,要不要打电话取消?”
“先取消吧,再打电话给母亲,就说我有朋友来,今天先不过去了。”
林妈去打电话,管美筠听到她叫“母亲”自然无比,小声问:“你婆婆?”
顾茗点点头:“她人很好的。”
管美筠取笑她:“都已经改口了,能不好吗?”
两人说说笑笑回房,她还有点担心:“阿茗,你如果有事儿要不先去?我不要紧的,老板给了半个月假期,最近天天都可以陪着你,反正跟我母亲也说不到一起去,有的是时间陪你。”
顾茗扑倒在床上打了两个滚,拉着她激动的说:“美筠,你是不知道自己来的有多及时,我最近快被筹备婚礼给逼疯了。婆婆带着一帮姨太太们天天折腾我,从皮肤到头发都要捯饬好几遍,连手指甲都不肯放过,我快要被这帮太太们搞疯了。现在你来了,我今天可以光明正大的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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