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实的,她有温度、有体重,他昨晚把她压在身下,发泄对她的欲望、想念,对她为所欲为,将积聚许久的情感毫无保留倾泄而出,他……是个混蛋、禽兽!
南宫玄猛地坐起身,不管那个从他身上滚落到床上,不解问他到底干什么的丫头,单手扶额,要自己冷静下来。
他跟她不一样,不会感情用事,不会因为喜欢而奋不顾身、不顾一切去喜欢,所以,他在冷静之后得出的结论,是一句抽出了感情,只剩下无温字句的话语——
“你的任务结束了,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事了。宅子和银子是你应得的,我会遵守承诺,将它们赠与你。”
“什么?!”贺兰蝶尾听着,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抓起锦被遮掩光裸身躯,抬头迎上他激情冷却,只剩一片不见波澜起伏的幽沉目光,感觉措手不及。
“听不懂?”
不,不是听不懂,她没有那么笨。
知道他在赶她走,她只是感到错愕,为他的变幻无常,生出满满疑惑,一时搞不懂昨晚他给予的温柔算什么,眼前的男人为何跟与她缠绵一夜的男人长着同一张脸,却又那般不同?
“我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她不该问,这样的问题太过痴心,仿佛舍弃自尊,表明非他不可。
但她只是疑惑,对,疑惑,无比的疑惑,仅仅只是想知道他突变的真相。贺兰蝶尾将目光锁定在他脸上,仔仔细细地探寻着,渴望找到一丝一毫闹着她玩儿的神色。
“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南宫玄不回答,反将疑问抛丢给她,也不躲避她的目光,漠然的黑瞳淡化了真实的情感。
他要自己别咬牙,别把心中的想法表现出来,把她狠狠搂进怀里,告诉她,他只是在说笑,不得已的说着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进而伤了她的心。
“我曾告诉过你,男人想要的,跟女人想要的不一样,这话你该不会忘了吧?”
“没有……”她怎么会忘?耳边传来他冷然轻哼,明摆着在嘲讽提醒她。
“所以,你昨晚说的喜欢和想念,以及之前的温柔,全是因为你想做和想要,并不包含对我的感情,是吗?”
她好蠢,她不想自己再在他眼里变得更蠢更不识趣,可是她必须问,如果她不问,就永远无法对他死心,会一直为这个无情的男人寻找说服自己的借口。
“既然你已明白,又何必问?若你定要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有哪个男人,在那种时候不说甜蜜情话?若你要将花言巧语当成山盟海誓,那我也没有办法。至于你说的温柔,不过是以防万一,我不是柳下惠,把在我身边打转的年轻俏丫头当成死人木头,像此时,真发生了这种事,传出去我的名声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不会被人说是我强了你。”真是不可思议,他的心竟然没有感到很痛。
不,应该是已经痛到麻木了,他才会什么都感觉不到。
能对她说出这般无情伤人的话,还说得这么流畅,不带半点踌躇停顿,连他都感到自己混蛋得不可思议。
“是哦……”听他一字一句说得无情无义,贺兰蝶尾只吐出这两个字。
“我没必要对你负责。昨天我吩咐过,要你别进来我房间,可你却来了,你是自个儿送上门来的,我没必要承担你不听忠告,我行我素所招来的结果。”南宫玄是故意的,故意把她说得那般不堪,要她知难而退。
受惊过度,贺兰蝶尾实在不知该用何种言辞反击回去。
她垂下头,看着揪紧被子用力到泛白的双手,以及掉落在手背上的晶莹泪珠。
比起心如刀割,她更感觉木然,她急着一字字去解析他话中之意,否则,她怕自己听不明白。
不过他说得对,他告诫过她别喜欢上他,是她太自以为是,是她太傻,傻傻交付身心。
她不配,更没有资格责备他,没理由要求他给出任何补偿,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起初,他或许真的没想过要碰她,更没想过要理踩她,是她不识趣,嘴贱招惹他,他才勉为其难的把她摆在身边,只要不做到最后一步,至少不会对她心生厌烦。
现在他碰了,觉得也不过尔尔,既没有对她特别贪恋痴迷,也没有想过要对她投注半点感情,与其让她误会,对他痴心妄想,还不如把她一脚踢开,来得干脆利落。
她懂,她全都懂,她是真的懂……
“把衣服穿上,到帐房去找管事说一声,他自会给你宅子的钥匙和银票。那间宅子在城西,离南宫府有一段距离,除非你想,不然你应该不会再见到我。若是你连与我身在同一座城市都无法忍受,那就把宅子卖掉,到别处安居,要怎么做,随便你。”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
就算之后她会恨他,他也不会反悔。
他要这么做,他必须这么做,否则只会害她在他面前哭得更加肝肠寸断,更加伤心难过。
“哦。”贺兰蝶尾无意识地应声。
他说得好像为她设想周到体贴,还下床为她拾起衣裳,轻柔放到她身旁,可惜那些温和举止都是假的,是她傻傻分不清状况就踏进他布好的温柔陷阱里,她真是傻蛋,蠢到极点,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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