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硕点点头,“多谢采儿姑娘。”
他走到苏瑾瑾身边,将她扶起来靠在身上,苏瑾瑾浑身软得像一条泥鳅,靠着陶硕支撑,都还是站不稳。眼看她又要滑下去,陶硕没有办法,只得将手绕过她腿弯将人打横抱起来。
采儿帮忙将苏瑾瑾的头靠到陶硕的颈窝里,苏瑾瑾这会更像一只猫,只觉得源源不断的热意从陶硕脖子透出来,不仅使劲往里拱,还爱娇得用脸去蹭了蹭。
怀里的人很不安分,陶硕用了点力气抱住她,她都还不听话得左右乱动。陶硕走两步就要调整下姿势,幸好离苏瑾瑾的院子不远,忍耐一下也是可以的。
原本,陶硕就是这样想的。
苏瑾瑾的脸还在他颈窝里蹭来蹭去,蹭过的那处迅速泛起红晕,一直蔓延到脸上。陶硕为了躲开她的脸,不得已将脖子向后仰,苏瑾瑾不满得咕哝了一声,不依不饶地追了过去。
采儿看到这一幕万分头疼,她也无可奈何,总不能走过去把她家小姐的头给拽出来。
“陶公子,实在是难为你了。你放心,今晚发生的事情小姐一个字都不会知道。”
不能用实际行动解救陶硕,采儿只得采用怀柔攻势,陶公子怕因为今晚的事情惹小姐不快,那她就向他保证一定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真让她家小姐知道自己不仅被人给抱了,还主动贴上去这样那样的乱蹭,指不定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来。
陶硕先前给吴平搬花都没能出一滴汗,终于把苏瑾瑾送回房里才发现汗湿了里衫。将人放在床上,正准备功成身退时,脖子就又被这位大小姐抱住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苏瑾瑾揽着他的脖子不放,闭着眼睛嚷“不要走”,后来竟然哭了,还越哭越伤心。陶硕的手绕到后面,想要拉开她,睡梦中的苏瑾瑾反而抱得更紧,生怕他挣开自己。
采儿也上前帮忙,两人担心吵醒她都不敢使蛮力,尝试了半天,无果。
醉后的苏瑾瑾像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小孩,铆足力气也想要留住靠她最近的那个人。陶硕并非是一个无脑的莽夫,心知再这样下去,势必会把苏瑾瑾弄醒,到时候怕就不是一个巴掌能够解决的事了。
他对采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退开。按在苏瑾瑾手背上的手转为轻轻拍打,似在哄着一个闹脾气的小女孩,他放低声音,用近乎于温柔的声音说,“好,我不走,天气冷,你先把手放开,我给你盖上被子,你好好睡。”
不知是不是陶硕的话起了一定效果,苏瑾瑾不再闹也不再哭,却也没有放开手。
陶硕拍着她,继续安抚道,“乖,我就在这里陪你,哪儿也不去,你先把手放开好不好?”
苏瑾瑾的手终于有所松动,陶硕趁机轻轻拽下来,苏瑾瑾动了动,仿佛极为不安。
陶硕没有即刻放开她的手,而是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在她身上,等她沉沉入睡后才轻轻拿出自己的手。
采儿舒了口气,总算是睡了。
陶硕对她笑了笑,“今晚小姐可能睡得不会□□分,采儿姑娘要多费心了。”
采儿把刚刚那一幕全部看在眼里,把他送到门口后,才笑吟吟道:“陶公子日后的妻子必定是个很有福气的人。”
“采儿姑娘说笑了。”
留下这句话,陶硕悄然退出门外。天色已经很暗了,陶硕自小耳聪目明,便是没有灯笼照明,也不妨碍他看清脚下的路。
陶硕自小家教严格,父亲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母亲虽然慈眉善目却从未对他放低过要求。他遵守男女有别的戒律,方才若不是为了哄苏瑾瑾,也不会破男女大防做出如此唐突的举动。虽然陶硕也是个细心之人,从苏瑾瑾的院落离开前却并没有明白采儿话中的含义。
有些事情值得追根究底,有些事情却不一定非要问个清楚明白。很早以前陶硕就懂得,做人难得糊涂,不明白也不尽然都是坏事。
第4章
冬去春来,天气还没有暖和起来,苏瑾瑾就已经迫不及待要赶制换季的新衣裳了。
她早早描好了花样派采儿送到月荷斋,采儿返回来时告诉她新衣服大概要等一个月才能拿到成品。
苏瑾瑾不高兴地挑了挑眉,“这次怎么这么久”
采儿答:“听掌柜的说,在这之前刚刚接了一批吟翠楼的急单,要求月中必须赶制出来,小姐的单子只能耽搁一下了。”
苏瑾瑾做什么都要别人以她为先,采儿瞧她面色不虞,知道她家小姐已经发怒了,连忙补上一句,“掌故的自知对不住小姐,求了我半天,让我一定回来跟您好好解释,待他们做完那单,会连夜加急赶制小姐的衣裳。”
苏瑾瑾这才微微好受一些,还是忍不住嘲弄,“月荷斋是越发上不得台面了,连青楼妓子的单子也肯接。”
吟翠楼是万州城名气最大的青楼,楼里的姑娘并非清一色的娇艳妖娆,比如说极负盛名的清欢姑娘就十足英气,苏瑾瑾曾远远见过她一面,人身得高挑,气质也甚为出众,那一日仅穿了件素净的白底云纹掐腰长裙,青色玉冠束发,就甩了其他青楼的庸脂俗粉几大条街。
不过左右都是青楼出身,这名声是洗不干净的,再是容貌出众气质芳华,也只配寄身青楼。说到底,妓子就是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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