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相公天下无双_檐上雪【完结+番外】(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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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朵听到苏瑾瑾口中念着一段听不懂的绕口令,不明其中意思,好奇问道,“苏姑娘,你在念什么呀?”

  本来藏得好好的紫色小花,顺着苏瑾瑾垂下来的袖口飘落在风里,几个起落,被晚风卷到了藤桥上,一时也分不清是就长在藤蔓上的还是凭空掉落的。

  苏瑾瑾好像早就忘了她顺手牵来的小花,对着桑朵微微笑道,“我在念经呢?”

  “念经?”

  苏瑾瑾放开铜铃,回身走到桑朵身边站好,“我娘去得早,我爹爹相信佛家的六道轮回,他认为在世时若能虔心礼佛,来日九泉之下,兴许还能求一个同娘亲再相见的机会。那时候我还小,成日看爹爹诵经念佛、手抄佛经,只觉得叽叽咕咕不知所云。我小时候性子皮实得很,爹爹觉得佛堂的清净之气多少能够磨一磨我的性子,所以每次我一犯错,他从不打我,将我整个的扔到佛堂里,扔给我一本佛经让我背。”

  桑朵一直是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小时候没有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苏瑾瑾的这一段乍似平淡又自带八分趣味的儿时经历,对她来说,忽然就有了莫名其妙的吸引力,引着她往下问,“那你背了没有?”

  儿时的经历遥远得像是上一辈子发生的事情,至亲之人早已不在这世上,那些同他们有关的事在浓稠的哀伤中又带了令人回味无穷的愉悦滋味。

  苏瑾瑾眼中隐约有了泪花,唇角尚还噙着凄凉的笑意,“怎么可能会背!等我爹爹离开后,我怕他在门口窥视,就装模作样的摊开佛经读两句,读着读着,就蜷在蒲团上睡着了。醒来以后,我还在那间小小的佛堂里,无聊得没事可做,在佛堂里兜了一圈,希望能搜点话本类的东西解闷,可是我高估了我爹爹的情/趣,佛堂中除了各类佛经外,连张白纸都搜不出来。”

  “那时候你多大呀?”桑朵想象了下一个小姑娘满屋乱窜的景象,笑着问道。

  苏瑾瑾偏头想了想,“九岁……还是十岁,我有些记不大清楚了,我爹爹铁了心让我好好思过,硬是没有过来看我一眼,于是我把他好生放在矮柜中的佛经通通抱到佛像前,两腿盘在蒲团上,一本一本的翻,然后我发现,佛经中的句子比我前些日子学的《女诫》好不到哪儿去,我看得云里雾里,正准备扔了经书再睡个回笼觉,终于发现了这句风铃偈。”

  苏瑾瑾活了十多年,看不透生死,参不透无常,难为有一句佛偈入了她的小脑袋,还是因为这是她看的为数不多的几页佛经中比较押韵好记的一句。

  苏瑾瑾的回忆到这一刻终止,桑朵想起苏瑾瑾说她父亲相信诚心礼佛,便能够再次与亡妻相见,思绪一下就飘远了。

  桑朵转过身看向犹自叮咚作响的铜风铃,眼色瞬间暗了,夕阳泛黄的余晖爬上她的侧脸,她周身都笼罩了一层难言的伤感。“这座藤桥是依诺姐姐进寨子的时候才搭的,风铃是族长亲手系上去的。”

  苏瑾瑾的身子蓦然僵硬了一下,她还记得这个依诺,在街上的时候桑朵跟她提起过,想必是赛图跟前最为得宠的侍妾。

  也许,每当桑朵想到赛图时,依诺的影子都会如影随形。恐怕对桑朵来说,毫无保留付出的这一腔痴情只是她个人的一厢情愿,她在赛图身边占了为数不多的一分田地,却从来没有得到过赛图的半分真心。

  “我们回去吧!陶公子想必都等急了。”陷入肃穆的氛围被这句话缓解,苏瑾瑾在心底叹了口气,终究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沿路走来再没有吸引苏瑾瑾注意力的东西,于是片刻都没耽误,很快就进入了平素用来待人迎客的主厅,赛图正提着一个小竹篓递给身边的管家,“都是没毒的,熬了汤分到几位夫人手里。”

  “你们族长好像给你们几个带了好东西呢!是什么?”苏瑾瑾离得远,竹篓又是密封好的,她看不到里面的东西。

  桑朵看一眼就知道那是什么,“应该是族长上鸡鸣山捕来的蛇,都是无毒的,拿来炖汤很鲜,苏姑娘也尝尝吧!”

  “蛇?”苏瑾瑾只觉得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从背后冒出,瞬间席卷了全身。

  赛图这才注意到了门口的二人,先开口招呼苏瑾瑾,“姑娘不必眼馋,陶公子也给你带了好东西,此刻人在你住的院子里。”苏瑾瑾敏锐地捕捉到赛图眼中的不怀好意。

  好东西!

  陶硕能给她带什么好东西,上次没让她喝成蛇羹倒成了他一块心病了是吧?苏瑾瑾想到这种可能,无名火蹭得老高,对萤光蕈的期待,对陶硕的惦记都被这把火烧得点滴不剩。

  赛图看苏瑾瑾脸色大变,嘴贱地补了一句,“哦!姑娘可得好好尝尝,那东西对孕妇最好了,陶公子出门办正事都不忘惦记着你,我怕家中的几位姬妾眼红你有她们没有,就顺手也给她们带了几条回来。”

  苏瑾瑾差点忘记了,陶硕怕赛图对她贼心不死,于是谎称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这让苏瑾瑾再次记起了遇到小叫花那家客栈里,客栈伙计口中“多吃蛇羹好生儿子”的说法。

  苏瑾瑾更加断定陶硕一定也是打了“好生儿子”的野味在等她,她暗暗咬了咬牙——这么不识情/趣不懂风情的主,休了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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