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现在店子里的衣服，大部分都是她来裁剪了。
天气越来越凉，郭师傅有老毛病, 一到天冷，就咳个不停，一咳嗽，手就抖。
手抖的人，怎么拿剪子裁衣服。
所以，往年一到冬天，就会限量接活，所以，店子里除了学徒工之外，还会要请一个会点简单裁剪的师傅。
且，按郭师娘的说法，师傅这毛病一年比一年厉害，今年更重了。
现在这天气，还没有完全凉下来，就开始手抖了，要是等到了大冬天，哪里还能裁衣服，一不小心就能将料子给剪坏。
*
一切准备就绪，于是，国庆节的假期之后，酱油厂上班的员工就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推着一辆手推车，停在那里卖起了早点。
因为条件限制，她只做了两种大酱，一种是豆瓣辣酱，一种是甜面酱。
开张生意最是难做，而煎饼果子一向是北方的吃食，在南方很多人都不知道，所以观望的多，买的却是没有。
阮程等了好半天，也不见一个生意，最后还是一个妈妈牵着的小孩子，因为那小孩吵着说口渴，想喝豆桨，她妈才过来问豆浆多少钱一杯。
听阮程说才五分钱一杯，才让阮程给她来一杯。
这个时候，是没有一次性的杯子的，只能用卖家提供的小碗，喝了再走。
阮程的豆浆是打好后煮开放在开水瓶里带过来的，所以很烫，倒在碗里需要凉一下。
豆浆很烫，但是倒出来却是一股香味。
旁边有经过的，闻到香味都情不自禁的侧目看过来。
那小男孩闻了味，一舔嘴唇，端起来就想喝，却被那妈妈挡住，她一边将豆浆放在嘴边吹，一边点头，“你这豆浆闻着还可以。”
当然可以，她并不只是用了黄豆，还加了点黑豆，以及少量的花生一起熬制。
为了这豆浆，袁婶子将她家的小石磨给她拖了过来，并磨了一个下午，她天不亮就起了床，将它们过滤煮开，然后分装在三个开水瓶里。
有客人就是有商机，趁着这两人等豆浆凉的时间，阮程看那小男孩望着她放在那里脆饼一眼不眨，就开始推销起她的煎饼果子。
“这个脆饼是用来夹在煎饼果子里的，要是你早上没有吃饱的话，可以来一个，姐姐这里的煎饼果子超好吃的。”
她眯着眼睛笑着，丝毫没有哄骗小朋友的感觉。
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的煎饼果子也确实好吃。
小男孩看了看那个脆饼，然后扯自家妈妈衣服，“妈，你给我买一个吧，我想吃。”
他妈皱眉，“你不是吃饱了吗？”
小男孩噘嘴，“奶奶做的烧馍太干了，我都吃不下，所以才说吃饱了的。”
他妈一听自然不干了，“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你奶做的烧馍是干，是不好吃，可你可以明说啊，妈可以让你奶不做，为什么就非要撒谎？”
小男孩很是委屈，“我要是说奶做的不好吃，你和奶又要吵架，你和奶一吵架，爸和你就要吵架，我不要你们吵架。”
阮程尴尬的笑了笑，这一大早的，就从这几句话里，她就已经脑补了一出家庭伦理大戏，婆媳过招一百。
可这个时候，她不能看热闹，眼看着那妈妈要发脾气，她摸了摸小男孩的头，“你可真乖！真的是又懂事，又讲孝心！”
哪有妈妈不喜欢别人夸自家小孩的呢。
而且，换一种思维，也确实是儿子怕自己与男人吵架难受，所以就算没有吃饱，还息事宁人。
妈妈嘴角一弯，“他呀就是傻！”
她口里虽然这样说着，态度却是出卖了自己的心，“这还要上一天的课呢，这早上不吃饱怎么行？”
到底是当妈的心疼儿子呢！
说着就问阮程，“这个，你说的煎饼果子，多长时候能做好？”
阮程一看有门，热情十分，“三分钟之内就能做好，一毛钱一个，保证好吃，不好吃，不要钱。”
那妈妈倒没有犹豫，“那，来一个吧。”
听了这话，阮程就开始麻利的忙活了。
做好了打底的饼子，她问：“要甜的，还是要辣的？”
“甜的。”
“要加鸡蛋吗？加鸡蛋要多加五分钱！”
小男孩看了妈妈一眼，妈妈说道：“加！”
“好勒！”
阮程给饼子刷上甜面酱，再包上菜叶和脆饼，一个煎饼果子就做好了，用纸包了递给那小男孩。
小男孩闻了一下，“真香！”
又望了妈妈一眼，“谢谢妈妈。”大约是想起之前阮程说他讲孝心，他将饼子递到妈妈嘴边，“妈，你先尝。”
这妈妈一看儿子这么有孝心，很是自毫。
“妈妈不饿，你吃吧。”
“你就尝一口嘛！”
阮程知道那妈妈是不好意思，这时便劝道：“你就吃一口吧，儿子这么有孝心，你要是不吃一口，他心里也不好过的。”
那妈妈才小小的咬了一口。
然后，就赞道：“嗯，挺好吃的，宝宝乖，快吃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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