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家伙摸我头!算了,懒得跟他计较。
韩当本是皇帝亲军,这次来平东郡是来送一封要紧的书信,事关机密,必须是由他本人亲自来办。
他骑着马走在大街上,看见道路两旁的老百姓都被他的威严震慑,一个个俯首帖耳,心里十分得意。他,韩当,御前第一猛将,手刃过无数的王公贵胄,那些平日以来对他颐指气使的人上人,最终都是死在了他的剑下。他扬起了头,慢慢悠悠地走着,享受着人们敬畏的目光,毕竟,像他这种级别的人物,一般人是难得一见的。
叶娉婷走到了师父身边。
“婷儿——”
“师父你别教训我啦,婷儿知道错了。”
叶娉婷做任何事,都逃不过温卿的眼睛,所以早早地认了错,求师父别拉着脸训她。
韩当的队伍走远了,人群也渐渐散了,街道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温卿见叶娉婷这样说,便没再多说什么。他看到叶娉婷偷偷拔剑,似要闹出事来,若不是燕九及时制止,不知道最后会如何收场。
燕九走过来,表情似乎与刚才不同。他迟疑了一会,抱了个拳:
“温道长,婷儿姑娘。燕九一路同你们走到了郡城,种种不必再提,你们对我有恩,改日自当报答。在下身负要紧事,咱们就此告辞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日后我们还会相见。”
什么?
叶娉婷看着燕九一副认真的样子,心里愣了一会。
这家伙不会又在拿我开涮吧。等等,什么时候这家伙身边冒出来一个小弟…
“燕左使,弟兄们把你交代的事都办完了,现在就等你回去了。”
“好,我这就随你回去。哦,对了。”燕九回过头来,面容严肃地看着叶娉婷。
“婷儿姑娘,不知刚才你为何突然那样鲁莽,生出了当街杀人的念头。燕九离开时想劝你一句,不要意气用事,万事都要做好全身而退的打算,只有保全了自己,才能保全更重要的东西。”
叶娉婷沉默了,低头不语。
燕九说完这番长篇大论,悄悄把头伸到叶娉婷耳边,嗓音魅惑地轻吐:“记住,你早晚是我的女人。”
啊啊啊果然还是那个死变态!原汁原味的死变态啊!
叶娉婷搓了搓发红的耳朵,不争气地红了脸,再一回头,燕九已经不见了。
虽然温卿听到了,可是,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两个晚辈之间的私事。
“咱们走吧。”温卿道。
“是,师父。”
师徒二人回到了玉罗山。
“婷儿,自从你回了山,似乎对于习武没有了往日的热情。”
这些日子以来,温卿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像有什么事要对自己开口,却始终开不了口。
“师父。”
叶娉婷跪下。
“师父,徒儿下定决心要考两年后的女科,请师父教授我策论与答辩,求师父成全。”
言毕,磕了三个响头。
温卿听闻,心道,这事倒不难办。
“起来吧,为师答应你。”
“谢师父。”
当她见到韩当耀武扬威地走在街上的那一刻,她明白,此生若不能杀了此人,她将寝食难安,她的心将永受煎熬。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夜,此人浑身是血地从她的家门走出,洋洋得意地站在人群之中数落着父亲的种种罪行。
绝对饶不了他。
正如燕九说的那样,武功练得再好,一招杀了仇人又有什么用呢?若不能保全自己的性命,逞得了一时之快,却还是不能查清当年真相,还我家族一个清白。要想报仇,只能徐徐图之。而今有一个大好机会等着自己,那就是女科。若能一举登科,就能光明正大进入到朝廷中,到时候,想要调查当年的冤情就方便多了,若能查清事实真相,靠着官位带来的便宜,也更容易洗刷冤屈。
是了,乘风而上,顺势而为,考女科,报家仇,是个好机会,好办法。
隆昌七年的四月,我叶娉婷定要金榜题名。
温卿是武将出身,最爱舞刀弄枪,当年不过只有边疆一个品阶不高的职位罢了,虽说后来走上了修仙炼道之途,与文字打的交道多了些,却也很少费心去练习写文章之事。
他能教叶娉婷的文学虽说不多,只不过百年阅历总归还有许多经验加成,自己也收藏了各类书籍可供查阅。应付女科,应该够用了吧。
温卿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帮助徒弟达成心愿。
事实上温卿完全多虑了。
正所谓触类旁通。作为当世之中极为罕见地窥得修仙门径的顶尖人物,温卿的文略虽不曾如何费心思地勤加学习过,只是也要比凡夫俗子好上太多太多了。
他完全有能力培养出一位文武双全的优秀弟子。
温卿带着叶娉婷来到书房,在不起眼的一个角落,拉出抽屉,里面放了几本书,名为《策论要诀》、《历朝科考三甲文录》、《昭良县志》等,似乎都与考试内容有关。
他再去翻找,另翻出十几本厚厚的书来。
叶娉婷抱着师父找出来的书,书在怀中越堆越高,快要把她的脸挡住了。
“先研习这些吧,有不懂的地方及时问我。全部阅诵一遍后,我来考察你的掌握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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