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小服了药终于睡了。叶娉婷便出了后院,回到医馆。
叶松的生意很惨淡。从她进门,到目前为止,一位登门的病人都没有,眼看着就要到晌午了。
叶娉婷看了一眼叶松,其实也难怪,这一行很看重资历。坐堂先生少说得有三十多岁,人们才敢来他这儿看病抓药,要是一位七八十的老先生坐堂,人们就排着队来诊病了。毕竟,年龄越大,经验就越丰富,看病不是小事,非得有经验的先生给看人们才放心。
叶松今年才只有十九岁,在这一行还是个雏儿。想必这一点他心里也明白。
只见叶松脸上丝毫不见没有病人的焦急之色,手上握着一卷书,正在聚精会神地读。
叶娉婷走近了,挑眉一看。嘿,竟然是《策术》,专讲策论应该如何布局谋篇的书。难道,叶松也有心要考科举?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摊牌
“怎么,小婷,你识字啊。”叶松见叶娉婷探着头往他的书上看,不由得开口来问。
叶娉婷干脆利落的点点头:“这本书我读过。”
“哦?怎么,你竟然读过这本书?”叶松侧过头去看着她,心里有些惊疑,一个普通农家的女孩识点字就已经很不错了,再出彩一些,能写出成行成句的话就算很了不起了,看过几本书也并非不可能,只是她哪本看过不好,偏看过他手中这本《策术》?要知道,《策术》是本朝大学士陈灵所著,他是一位阅历丰富的主考官,退休后写下这本著作,这本书一经问世,便成为了科考子弟的必读之物。若只是一位农家女子怎么会读这种考试的专用书呢。
“当然,这本只不过是学写策论的基础读物,若是连它都没研读过,还怎么读接下来的《九策》、《论理》呢。”
叶娉婷的话一出口,便知自己多嘴了。果然,叶松此刻已经放下了书,脸上虽然挂着笑,却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
叶娉婷尴尬地挠了挠头:“哈哈,叶先生,您别放在心上,我这都是听村儿里的秀才说的,他整日抱着这几本书,吃饭的时候都捧在手心呢。”
叶松低头笑了笑:“小婷,你是哪个村的?”
叶娉婷的心里咯噔一声,暗暗咒骂燕九这个鲁莽的蠢人,稀里糊涂就把自己送来了这儿,什么正经的话都没交待。她只得将锅甩给燕九:“当然是和我兄长一个村的,嘿嘿。哦对了,先生,我看您的样子倒是有志于科举啊,难道不打算开这间医馆了么?”
她赶紧岔开话题,把话头往叶松的身上引,要不然他问自己的情况问个没完,不小心漏了馅就糟了。
叶松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唉,原本我家族在这县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可惜时运不济,轮到我这一代已经是日薄西山,我爷爷曾在县中任正九品主簿,贵籍袭三代,若是我诞下子嗣,他便只能是良籍了,良籍的苛捐杂税和兵役都没了减免,我又是个没真本事的人,怕撑不起这么个家。故而想着,趁着自己还算年轻,还有家国理想,去考它几次,若是能中了,子嗣跟着蒙荫,是件极好的事,于我自己来说,一来余生能轻省一些,二来不要让我家族彻底没落了。”
叶娉婷没想到叶松竟然是这样的想法,才十九岁就开始想有老婆孩子之后的日子怎么过了,不过按道理说,在大顺国,一名男子到了十九岁就该定亲了,二十岁到二十二岁之间成婚,他也到了该想这事儿的年龄了。叶松在叶娉婷的心中瞬间树立起了一个顾家男人的形象。
“先生,您的理想一定会实现的,您会做官的。”叶娉婷实在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安慰安慰,好像不对,交流交流,又没什么好交流的,直接鼓励两句算了。
“那就借小婷的吉言了。”叶松扯了一个笑,继续埋头看书。
“先生,快到晌午了,我去做点饭来吃。”
“好,去吧,不必省着粮食,只管做,给小小煮些粥。”叶松嘱咐了她几句小小不能吃的食物有哪些,才让她走了。
她来到偏院的厨房,厨房有两口大锅,房梁上吊着腊肉,灶台边是一袋米一袋面,另有一些瓜果蔬菜什么的。看样子他家虽然过得清贫,但饮食倒是不差,毕竟人家再怎么样都是有房产还有贵籍的,与普通农民的日常生活一比还是胜出许多。
她想着中午就做一道荤菜三道素菜,一荤一素是她与叶松的,切一小块腊肉与青红椒一同炒了,再炒些蘑菇青菜,另外两素是叶小小的,一道开水烫熟的白菜撒点点盐,还有一道蒸菜花,蒸得烂乎乎的。谁叫叶小小病着呢,只能吃这种没什么味道的菜肴。
叶娉婷先乘了一碗稀软的红薯粥,并着两道菜放在食盒中提到叶小小屋内,伺候她吃了,再与叶松一同在医馆内吃午饭。
一天过去了,除了一位拿着方子来买药的客人以外,就再也没人有别人了。叶娉婷心中计较着,要是每日都有一到两个病人前来诊治或者买药,刚好能够了一天的开支另富余出十几文钱。
另外,户帖上写着,他家有旱地十亩,每年外租能收将近20石粮食,他兄妹二人,20石粮食足够吃一年有余了。
若他家中没有祖业支撑,怕是难以为继。看来房地产真是个好东西啊,往后她也要囤几处房产地产给自己保个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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