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阿力真的连看也不看快被压成肉饼的到底是谁,阿川怎么还不出来?
家里那几只统统懂武功,唯独她不会。早知今日,当初就该和爹斗气到底,无论如何都要学上一招半式,起码当这男人被摔出来的瞬间就挥拳把他揍飞,揍到他五脏六腑全部移位才舍得呕血落地!
“琴……”苗槿眼角余光捕捉到某样物体,好像是张颇有年头的古琴。
如果说刚才“砰”的一声是他撞到她,那么后面的两声“匡当”和“咚”,估计就是那张琴发出的。
她对琴呀笙呀箫呀什么的不了解,隐约瞅见上头刻着细致花纹,有些纹样在阳光下发出耀眼光芒。
年代是久了些,拿到当铺典当,换一顿饭钱是绰绰有余,有必要冒着被砍手砍脚的危险跟她纠缠到底?
“这琴是在下赖以谋生的工具,实在无法拿去典当,还请姑娘见谅。若姑娘愿意帮忙,以后必有重谢。”似乎猜到她的心思,深幽眸光快速扫过身旁的古琴,重新回到她脸上,那微微眯眸仔细观察等候的模样,形同威胁:不答应,等会就只好劳烦你帮忙垫尸底了。
“等……”给她等等!
第一,他身无分文,他要拿什么来谢她?
第二,若没猜错,这家伙应该是个琴师──琴、师!狗官派人在城门贴告示通缉的刺客也是琴师,跟他扯上关系难保不会遇上天大的麻烦。
第三,她讨厌吃饭不付钱的家伙!
当年爹就是上医馆看病老赊帐惹上娘,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借酒装疯把娘这样那样,后来亲是结了,娘也并非对爹毫无感情,可是爹太蠢,结果,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走到饭馆门外,她习惯性扯着娇甜嗓门喊道:“阿力,给我备壶花茶,还要一碟桂花──”
她以为自己中气很足,人未到声先到,自会有人出来恭候她大驾光临,哪知今天话只说了一半,就被如雷吼声所淹没──
“臭小子!敢吃霸王饭?你当我们梧桐居是什么地方?”
好吧,对方声大如雷,清楚告诉她里面很忙,没有闲情恭候大驾,可紧接着被甩飞出来的庞然大物又是什么东西?
苗槿讶然发出一声“啊”,眼睁睁看着那东西跟自己正面撞上。
一阵天旋地转后,耳边有吵杂声模糊难辨,唯有“砰!”、“匡当!”、“咚──”三道古怪的声响最为深刻清晰。
好……痛,好痛好痛……
等她反应过来,她的后脑、她的背脊……不,是全身骨头都好似受到了强烈冲击,整个人快要散架,直挺挺被压倒在地无法动弹,而造成这般惨况的,显然就是那个此刻压在她身上的庞然大物!
“姑娘,在下深感抱歉。”
疼痛尚未平复,男子的说话声在上方悠然响起。声音清雅细腻,仿如丝竹天籁,听在耳里,莫名动听,假如是在正场况下,她该会有好心情仔细欣赏聆听,可惜现在一点也不正常。
苗槿闷哼着呻吟一声,缓缓睁眼,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天生带衰的家伙,平白无事找她麻烦──
首先抢入眼帘的是一头如瀑布流泄的墨黑长发,恰恰掩盖住半张脸;再来,仿佛有星子寄宿其中的一只黑色眼瞳过于幽邃,颜色深深沉沉,让人摸不清底细;最后是另外半边面容,端整顺眼,程度虽不及方才在城门获得她匆匆一瞥的罪犯人像,勉强来说,仍称得上眉目俊朗。
“你──”唇儿微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状况不明,一时挤不出半句话来。
“啧!砸到人了?算对方倒霉!阿川,拿菜刀过来,我要给这臭小子个教训,砍下他一条胳膊、一条腿,看他还敢不敢随随便便进来吃霸王饭!”
管这个王八压到的是何方神圣,教训吃饭不付钱的无赖才是要事。为了不让他逃跑,阿力干脆一屁股坐到那人身上,顺便增加她的负重……
好……重!身形娇小的苗槿几乎被压垮,下意识抵在男子胸膛,用以拉开距离的一双小手,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阿力的抢白和凶残举动来得又快又急,彻底阻止她的抽身时机,最过分的是连看都不看一眼,毫不在意这种行径到底荼毒了哪个如花似玉的柔弱姑娘。
她要做些什么,在被这两个男人害死之前必须做些什么……
“请问,屏江城民都是这般粗暴并且无法好好商量的吗?”身上的陌生男子突然朝她发问。
“别……”别问我!你做了啥你自己知道!
被当成肉垫压着,气息不通顺,话都说不完整,好痛苦。
他们靠得太近,近到对方有多少根睫毛都能细数清楚的距离,男子的呼吸喷吐在她脸上,温度一次比一次烫热,几绺不听话的墨色发丝时不时对粉嫩肌肤造成难以忽略的骚扰,真……碍事。
他是左眼失明,或是被刻上了“我是蠢蛋”的印记还是怎样?
大白天仪容不整,他要早几年出现,她保证聘用他套个麻布袋在秘闻馆附近游荡,吓唬走过路过,有事没事喜欢打听人家宅子里有多少只老鼠会打洞的屏江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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