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岚,你好勇敢。”马芬由衷的赞美。
“不!我不勇敢!所以才会拖累你,甚至可能拖累大家。我当初……”辛岚摇摇头说不下去,只能勉强眨回盈满眼眶的泪水。
那天在大卖场发现异样时,她就应该要提高警觉才对!现在想来应该是在那天就被跟踪了吧!难怪赫亚书会突然提议要去兜兜风,假浪漫的称之为冒险,其实,他是为了甩开那些跟踪他们的人,却不想让她更担心吧!
而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已经记得马芬这台车,却一直没再发现她的踪影,才会决定以车追人,想试试看能不能从马芬这里得到更多有关于她的消息。
辛岚的心里充满了愧疚,是她害马芬陷入险境的。
“马分,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她就知道事情总有一天会变成这样,就知道她早晚会拖累身边的人,所以她才会选择离群索居,才会把社交范围缩小到只剩这家店和圣心园,结果事情还是发生了……
“辛岚,你没有害我,我没有受到任何伤害。”马芬伸出手握住辛岚冰冷的小手,坚决的否认,“这些跟踪你的人就是你一直躲着媒体的原因,对吗?”
辛岚点点头,素净的小脸上是这几年慢慢让孤独鲸吞蚕食后的巨大空洞。
赫亚书和大山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吧台,一左一右的将辛岚包围在中心,无论神情姿态,显然都是以保护者自居,让站在吧台里的马芬觉得刚刚喝下的咖啡因好像开始发挥效果了。
她主动的帮赫亚书倒了杯咖啡,却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可乐给大山。
辛岚选在这个时候开口,仍然苍白的脸庞带着壮士断腕的决心。
“我真的很感谢你们,也很对不起你们。我希望在你们听完我说的话之后,再来决定是否要留下来或者是离开。
以我的立场,我希望你们可以离开,不要因为我而受到任何伤害。”辛岚低着头,十指纠结扭紧,乌黑的秀发从两侧披散而下,遮挡住泛红的眼眶。
“但是我一个人不够坚强,如果不是因为有你们的存在,我现在不会这么冷静……”说到这里,辛岚坚定的抬起头来,很认真的看了看身边这些男女。
“我从没想过其实我可以跟他们斗,只是不断的躲藏逃避。”她忧伤的看着马芬,“马芬,我真的不勇敢。”
赫亚书自从下楼之后到现在,没有说过任何安慰辛岚的话,除了一开始的那个拥抱之外,其它时候的他都冷静得像是旁观者。
他不能让沸腾的情绪左右了思绪,这样才能冷静的想出对策。
“从头说给我们听,如果你真的需要我们的存在。”
赫亚书简短的回应让马芬瞪了他一眼,忽然觉得这个假老外怎么这么冷情。
辛岚飞快的让视线短暂停留在赫亚书冷静的脸庞,然后心神一敛,缓缓的把这个尚未结束的恶梦娓娓道来——
故事从一个自小就被别人收养的女孩开始,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收养她的那对夫妇也一直这样告诉她,还时常奚落她是个带衰又没人要的孩子,因为她的母亲生下她没多久,就因为忧郁症自杀死亡了,而她的父亲老早就不见踪影。
她在抱怨嫌弃和虐待羞辱中度过童年,一直到青春期,都没听过任何嘘寒问暖。但是她天生就不是愤世嫉俗的那种人,只是因为成长过程中缺乏爱与关怀,而显得没有自信和不善交际,就算长大成人了,有能力可以自力更生,她也只是想要安安分分的工作赚钱养活自己,然后希望有一天可以中乐透,帮助更多像她一样孤苦无依的孤儿,而且要帮他们找到真心喜爱孩子的寄养家庭。
她在十八岁就离开那对夫妻,靠着打工、兼差赚钱付房租、学费和生活费,每天忙得天昏地暗的完成了大学学业。
她是这么平凡又这么的庸庸碌碌,直到有一天接到一通律师打来的电话,她才知道原来过去的二十几年以来,她一直有个家境富裕的亲生父亲,从将她交给收养她的那对夫妻之后,就按月拨款给他们作为抚养她的费用——即使她早在十几岁的年纪就离开了那个地方。
“那个律师叫做白天禹,因为有他的协助,我才有机会改变命运。”辛岚言词之间的感激溢于言表,她继续把自己的故事说下去——
这个不曾见过面的父亲在她接到律师电话前的一个月,和全家人前往欧洲旅游的途中死于空难,令人诧异的是,他生前购买的所有旅游平安保险,统统都指定她为受益人。
她父亲的其它家人也都在那场空难中罹难,没有人活着跟她争夺这一大笔钱。
有指定受益人的保险理赔金,甚至不必被台湾政府课税,她在那一瞬间成为亿万富翁,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成为某些人眼中的肥羊。
“也许……这是你父亲唯一可以表达歉意的方法。”
马芬自己身为单亲母亲,对于亲情和婚姻之间的纠葛似乎感触特别深,以她的理解,这个男人一定是想说活着的时候亏欠辛岚这个孩子这么多,那么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就要给她旗鼓相当的弥补。
辛岚听了若有所思,不过还是继续把故事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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