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红千季略为回想了下,只能摇头以对,“我是还记得,我头一次醒来时,你曾对我说过,我自山崖上跌入山谷,但却不记得原因了。”
“既然这样……若你问我,我的推测是,你忘的应该不是什么非处理不可的事,因为会有箭伤,就表示你被人追杀了,也就是说,你一出谷必定引来歹人想危害你,甚至要你的命,所以我觉得你在这里生活比较安全,不然出谷一定是死路一条。”花芊眠认真地猜测起来。
“这也有可能……”毕竟他的身上确实带着箭伤,而且若他不是被人追杀,而是不慎跌落,那为何没人来寻他?
所以花芊眠的推测不无道理。
“至于为什么有人想追杀你嘛……我看你衣服质料不错,又带着漂亮玉饰,气质谈吐也好,因此你很有可能是落难公子吧?或许你家产给恶人侵占、家人被害,接着恶人又追杀你,想杀人减口,所以你才逃走。”花芊眠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颇高。
因为在她眼前的红千季,仪表出众,举手投足又规矩有礼,怎么看、怎么想都觉得他是被恶人迫害的落难少爷。
“我说红千季,如果事实真是这样,你会因为舍不得家产,所以想抢回来吗?”花芊眠好奇问道。
虽然其实红千季要怎么决定,与她这外人没什么关系,可毕竟她照顾了他那么久,虽说两人算是陌生人,可是她不希望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一条性命就这么白费了啊!
所以,如果可以,她很希望红千季就此住下,平安地过日子就好。
“我不知道实情究竟如何,但是……如果真如你所言,我是不会回去争财产的。”花芊眠说过,会忘记的必是不想面对、令人烦心的事,想来他受伤落崖必然与自身受到的痛苦相关,就算不是家产被占、家人被杀,也有可能是兄弟反目成仇之类的问题,令他感到痛苦异常,所以他才给忘光了吧?
如果他离开这里,回去一探究竟,那么所有的痛苦都会因为缺少山谷的魔力,再度回到他的记忆里。
红千季试想了一下承受椎心之痛的感觉,再想想现在有花芊眠陪伴,有美景与悠哉时光,忍不住犹豫起来了。
他到底要重拾痛楚,放掉这个让自己可以重生的机会,还是回头去面对令他无法承受的痛苦?
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即使他将财产抢了回来又如何?就算他提起勇气回到家中又能怎么样?一切痛苦其实还是烙在他心底,无法像此刻一样,真的发自内心忘个彻底,甚至重新来过。
既然如此,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红千季望向以期盼的眼光瞧着自己的花芊眠,毅然地点了头。
“我决定住下来。”
叮叮咚咚的敲打声与吆喝声,在花芊眠家附近的一处空地上响起。带着木头清香的崭新屋瓦和茅草被搬运到空地旁,在村人的合力之下,盖成了新屋。
在红千季的身子终于完全康复这天,村人欢喜地为他庆贺,并带着他和花芊眠参观这间新房。
“喂,小伙子,以后这就是你家了!来瞧瞧吧!”留着落腮胡的年长大叔拍着红千季的背,往眼前刚盖好的房子指去。
“这是我们解忧村大家送你的,庆祝你从今天开始获得新生,日后要抛弃旧痛,迎来新欢。”
“是呀!以后你就是我们村里的人了!”
几个叔伯笑开洪亮声响,显得相当高兴。
“说起来咱们这村里,有十几岁像芊眠这样的小姑娘,也有四、五十岁的老人家,就是没你这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个大婶走过来,跟着抬头往红千季打量,“现在正好,你这年轻人来了,芊眠就有谈话的伴啦!”
村里净是老一辈的叔伯婶婆,亲切归亲切,但花芊眠这花样年华小姑娘却没半个能谈心的伴,所以红千季愿意定居下来,他们是乐见其成的。
“我说于大妈,你别说笑了,男人跟女人哪能当说话的伴?这村里也就他们俩年岁相近,当朋友不如当夫妻吧!”
胡子大叔笑呵呵地打岔道。
“胡叔!你说这什么话啦?”花芊眠听见胡子大叔的回应,忍不住出声反驳:“我跟千季才刚认识,谈那什么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的事!”
而且还当着他们俩的面提起,说的好像她急着找人嫁似的。
“哎呀,我倒没想到这点!”于大妈显然没把花芊眠的抗议听入耳,笑着附和。“这真是好事呢!芊眠是个乖巧的好姑娘,原本村里人还担心村里头没什么好对象,要误了芊眠的嫁事,结果千季就来住下了,真是天赐良缘啊!”
“没错!所以,千季,你既是男人,就要有点担当,好好报答芊眠知道吗?毕竟是芊眠先发现你,还努力照顾你这么久,你才能活下来的,所以她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照顾她下半辈子也是应该的。”
“说得好!胡叔这话公道!”
村民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让花芊眠与红千季顿时找不到话讲,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干笑又尴尬地站在一旁。
“我说你们,别闹他们了,这种感情事让他们自个儿去谈吧,别把气氛闹僵,连姻缘也给我们这些老人家玩掉了。”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自嘻闹的人群当中步出,他用拐杖敲敲地面,出声制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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