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承认我酒量不好,事实上这是我第二次喝酒,第一次是小时候和林瑾男、绿茶,躲在林瑾男家吧台下面偷他爸的红酒喝,那时候就觉着颜色好看,喝起来涩涩麻麻的,真没电视里演的那么邪乎。
第一次是出于好奇,第二次则是出于烦闷。酒不醉人人自醉,我现在八成就是自己沉溺在这眩晕里不愿转醒。我和林瑾男明明只是两啥都不懂的P小孩,为什么要在这个年纪承受这么多?而且还要遇上些莫名其妙藏在背后算计我的黑手。
我心里更焦躁了,抢过沈笠手里的被子又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脑子昏昏沉沉的,全身都好像漂浮在云层上一样软绵绵的。我看着面前的桌子发呆,直直的看着那盘宫保jī丁,“为什么会这样呢?”
小莫的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咬着筷子不在意的说,“哪样?宫保jī丁不是宫保jī丁的样儿难不成该是回锅ròu的样儿?”
我白了他一眼,智商不再一个层次,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没有人懂我的哀愁啊,我这么悲惨的命运,都可以出一本小说叫做“易家小女苦qíng血泪史”了,肯定nüè的那叫一个血流成河,啊,不对,泪流成河。
沈笠歪着头看了看我,伸手在我面前挥了挥,“喂,我说你别坐着睡着了啊,我可不知道你家在哪,也没那么好心送你回家。”
他看我迷迷瞪瞪的样子,痞痞的笑着凑过来,胳膊又不老实的往我肩膀上搭,“还是说,带你去我家得了,反正我也一个人住。”
“……”
我叹了口气,垮下肩膀看着沈笠。沈笠被我看得又皱起了眉,我就奇怪,这小小年纪怎么老皱眉呢?我都这么惨了还没老皱眉呢。
看着他眉间深深的褶皱,我qíng不自禁的伸手去抚他那个“川”字,说话时有了点小伤感,“沈笠,你gān嘛老皱眉呢,皱眉应该是我的专利。你这人长的吧,挺阳光的,gān嘛老死气沉沉的,就是遇到再难的坎,也得像我一样。”
我拍了拍胸脯,力道太大,一下又拍出个酒嗝。可是这次沈笠没懂,就那么深沉的看着我,脸上是与这个年纪极不相称的沉默内敛。小莫则是一脸惊愕的看着我,然后又慌忙观察沈笠的表qíng,似乎害怕他会突然化身为丧尸似的。
“要像我一样,笑着!努力笑着去生活。咱可以喊累,但绝不可以喊自己不行。”
我说完了,可是沈笠也没给点回应,就那么冷冷的坐着,冷冷的盯着我,冷冷的抿着唇。我觉得自己特像那种慷慨激昂演讲完爱国诗歌的小青年,底下的人却跟没有一点掌声口哨来呼应我的热qíng高昂。
于是,我很不满意的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垂着头开始小jī啄米,刚才演说的实在太投入太激动,以至于现在浑身乏力,眼皮沉得抬不起来。
沈笠拿过一旁凳子上的包,伸手来扶我,“走吧,送你回去,趁你还没完全变成醉猫。”
我倚着他半个肩膀,眯着眼看面前的路,虽然眼神不太好了,可是思维还是很清楚的。于是我反驳它,“猫可真冤,就那么乖巧的样子,能喝酒吗?不喝酒为什么要被那些个醉鬼给牵连,比窦小娥还冤。”
沈笠似乎是笑了下,等我眯fèng着眼看过去时又只看到他冷硬坚毅的侧脸,没有一点表qíng。
走了几步我就腿发软,眼皮沉得完全挣不开了。光想找个地方趴下就睡,我迷迷糊糊的靠近一个温暖的胸膛,小声咕哝道,“谁有火柴?眼皮好沉,抬不动了——”
之后我就陷入了一片黑暗里,脑子里空空dàngdàng的,但是却又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场景飘过。似乎有人摸了摸我的脸,又似乎有人在我耳边问了句什么,我只恍惚听到个“好不好?”
好不好什么?我似乎说了好,又似乎说了不好。
那之后的东西我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我趴在一个很温暖的地方,沉沉的睡着了,还做了很多梦。梦到林瑾男抱着我,梦见他吻我,梦见他一直问我要不要,要什么我却一点也不懂。我只是摇着头,挥开他,因为我很困。
就是林瑾男,那也得等我睡醒了再说。
再后来就是林瑾男身上的味道包裹着我,我不知道睡了多久,中途被渴醒了。睁开眼先是看到我家外面熟悉的路灯,然后就是背着我的人,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侧脸。
“醒了?”
可乐放下我,双手扶着我的肩膀,稍稍俯身看了我的脸一会,最后打开背包拿出一瓶水递给我,“渴了吧?”
“嗯。”我接过水,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的问出口,“你、你怎么会……”
可乐笑着看我,可是那眼神却烫得我有些难受,“是想问,送你回来的为什么是我?”
“……”知道还反问我,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学过个反问句么?
可乐鼻子里哼了一声,移开了目光不再看我,也没有一点要回答我的意思。
靠,现在的人gān嘛一个个都用鼻子哼的,嘴是用来做什么的?我使劲拧开矿泉水瓶子,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在林瑾男愕然又吃惊的眼神下,拉着袖子抹了抹嘴,“哼!!”
我非常大声的、长长的哼道,以为只有你们会哼么,我也会。
可乐一脸不解的看着我,最后脸色又变回了张飞的肤色,“易暮橙,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鬼样子。一个女生,大晚上和两个陌生人去喝酒,还敢喝醉!你——”
“我怎么了?”我瞪着他,也许是酒劲还没过,也许是最近太压抑,我见着他就忍不住一肚子火,“你是我什么人呐,我喝个酒还得征求你意见?再说了,那不是陌生人,是我朋友,朋友知道么?”
可乐一脸yīn郁的看着我,最后戏谑的笑,“朋友,你是单纯呢,还是只是蠢?那男生当你是朋友?你知道……”他想了想又没有接着往下说,只是沉着脸瞪我,“我告诉你,以后离那个什么沈笠的远一点,那家伙不是好东西。”
“就你是好东西?”我甩给他一个大卫生球,转身就走。
可乐追上来,在我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我知道他在生气,我也挺生气,可是气什么我自己又不知道。就是觉着难受,似乎把所有受的委屈都赖在了可乐头上。其实我多想他哄哄我,温柔一点,哪怕只是轻轻拉着我的手说一句,别怕,还有我呢。
可是他哪次见了我不是说些见鬼的难听话来刺激我,还敢说我蠢?我越想越来气,脚步也不自觉的加快。可是我的小短腿怎么也迈不过他的步子,可乐没怎么费劲就一把抓住了我,他不高兴的时候就会特别bào躁,声音也会大好几个分贝。
他抓着我手腕的手很用力,特别yīn鸷的俯视我,好像下一秒就会贴过来一口咬断我的脖子。我被他吓了一跳,呆呆的看着他泛红的眼。
“橙子,我的耐心快用光了。你给我消停点,任xing也该有个度。你TM是不是公主病又犯了?以为全世界都该你的,你难受,我迁就你,可是你……”他剧烈的喘息着,胸口不断起伏,双眼似乎要冒出火来把我给烘焙煎炸一样。
“你知不知道,我看到沈笠那样对你,我差点就杀了他。”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这家伙简直不可理喻,占有yù也太qiáng了。就因为沈笠扶了我?就因为沈笠要送我回家?莫名其妙。我咬牙,使劲甩他的手,却怎么也挥不开他的桎梏。
“林瑾男,你TM给松手。”
可乐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低头一口咬在他手背上,他吃痛马上就松了力道。我揉着发红的手腕,努力平息心里不断涌动的怒气,最后抬起头看着头,“林瑾男,我要和你分手。就你这样的,根本不值得我为你付出这么多!”
可乐满脸震惊,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拳,眼睛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难受极了,我们以后,应该是连冤家都做不了了吧?我移开眼不敢再看他,生怕看下去我就说不出自己酝酿了这么久的话,“可乐,你觉得你喜欢我吗?可是为什么和你在一起,我一点安全感也没有。我总觉得自己是在孤身奋战,即使流言再多,口水把我淹死,我都不在乎。可是,这么久以来,为什么我一点也感觉不到你在我身边。”感觉不到,你所谓的爱。
可乐站在路灯下,细碎的光晕照得他发丝都透着浅棕色,他哀伤的看着我,那么深邃无辜的表qíng,看得我心里一阵阵刺痛。
我拿过还在他手中的书包,qiáng自镇定道,“其实,你心里真的爱的还是你自己吧。只要你觉得好的,觉得是对的,不顾别人的感受,不计后果,一定要做到不可。”我低着头,咬了咬唇,最后缓缓舒了口气,“可乐,我们都还是小孩子,对待感qíng都太幼稚。人生还有那么长的路,我们俩,本来就是同极相斥,又怎么走得了那么多年,那么长的路呢。”
我往前走,背对着他,步子坚定又决绝。我没有回头,哪怕一秒也没有,即使心里再疼,这样的结局也许是最好的。既然知道不适合彼此,再纠缠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彼此伤害、彼此怨恨,最后剩下的结局还是两败俱伤。
可乐没有出口留我,甚至连一句“我不准”都没有再喊出口。也许他也累了,也许他也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
在我以为一切都该结束的时候,噩梦才刚刚开始。而我,或者说凌菲,她的结局却因为我的一句玩笑话,一句酒后失言,酿成了悲剧。至此,改写了我,还有林瑾男之后的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码好,可惜抽的太厉害今早才传的
以为这章能把事qíng给jiāo代完了,可是发现还是差一点,已经3700多了
希望下章真的能写完回忆部分吧
嗯,至于说没看懂的童鞋们,凌菲的死是和沈童鞋有关的
纠结什么滴,T^T也快结束了,橙子不接受可乐总有原因呐,所以是会比较纠结点,唉
☆、part023
沈笠这个人,明显的四肢发达,但是头脑似乎一点也不简单。相反的,他有着异乎常人的敏锐和思考力。
后来我才知道,这遗传于他的父亲。听小莫说过,他的父亲也是个反侦察能力很高的人,而且,似乎还是个很神秘的人物。沈笠很少提起他的家人,尤其是他爸爸,他似乎不是很喜欢他。每次说起来,脸上的表qíng是少有的凝重和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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