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Hardin扣下了扳机，一点都不含糊地将子弹打在了孟步凡的心脏上。
孟步凡吃痛的低吼一声，难以置信地低下头，只见血液如决了堤的河水，从他的左胸往外涌。
一旁的白羽见状，蓦然收紧了拳头，极力忍耐着才没有上前。
他不能上前，否则身份败露，这些年所做的都功亏一篑了，这些年为这个任务死去的人也都白白牺牲了。
“孟步凡！”绝望瞬间蔓延全身，沐雪晴再也扶不住他，抱着他的身体跌在地上，拼命用手去赌他的伤口。
“孟步凡，你……你怎么样？”
“阿雪……”
眼前的世界突然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像前几日皑皑的白雪世界。
白色的世界里，他看到了许许多多的美丽画面，每一个画面都有她。
那天雨后天晴，他抱着篮球冲出孤儿院的大门，一抬眼就看到了不远处躺在地上陷入昏迷的她。
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洒在她身上，照亮了她的脸，也照亮了他的眼。
她不会说话，却写得一手好看的字，她写下自己的名字，年龄，生日，却始终写不出自己是谁。
他第一次听她笑是在一年后，第一次听她喊哥哥是在三年后，第一次见她发怒是在四年后，第一次见她恶作剧捉弄人是在五年后……
他很荣幸，将一个不会说话的玩偶娃娃培养成了小魔女。
第1374章 求你了，不要死（2）
孟步凡感觉心脏没了知觉，身体停止了疼痛。
他知道，他正在死亡。
子弹没入心脏，那是必死无疑。这一刻，他其实并不感到害怕，能够死在他的小丫头怀中，恐怕是他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死前有她相伴，真好！
沐雪晴的哭泣还在耳边回荡：“孟步凡，你撑着点，慕雨宸马上就要过来了，我马上就可以带你去医院，明硕在，鬼骁在，他们两个是神医，一定可以救你的，你撑着点……”
那么多的血怎么也堵不住，沐雪晴能够感觉孟步凡的心脏跳动越来越微弱。她知道，孟步凡在死亡。
子弹正中心脏，就像十一年前的琪琪和安安，当场毙命！
死亡，真的很可怕！
生命，真的太脆弱了！
她不是第一次看一个人死去，但没有哪一次像此刻这般恐惧无措。
“孟步凡，不要死，求你了，不要死……”
为什么是孟步凡？
为什么死的不是她？
孟步凡微笑着望她，抬手抚上她的脸颊：“阿雪，抱抱我……”
她的小脸惨白，双眼还在流泪，他知道，她很害怕。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帮她驱散恐惧，现在的他无能为力。
听到他说话，沐雪晴绝望的心像是突然活过来了，她将他紧紧抱住，试图温暖他渐渐冰冷的身体，“我抱着你，你撑着点，再忍一下，忍一下我们就得救了……”
孟步凡看着她的眼，毫无血色的脸始终维持着笑；“阿雪，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这一世，遇见你真好。”
沐雪晴拼命按着他的伤口，哭的泣不成声：“孟步凡，你先别说话，有什么话回去再说，我会耐心听着。”
“阿雪，让我说完，再不说，我真的没机会了……”
“有机会，会有机会的！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的！”
孟步凡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已经失去知觉的心脏再次疼了起来，像是在说给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阿雪，把你送到慕雨宸身边，我其实挺难受的。不过，我不后悔，他是你最好的选择，他爱你，比任何人都爱你，他也有能力保护你，我只是……有点难受。”
“孟步凡……”沐雪晴止住哭，睁大的眼睛还在不停地流泪，那双眼被慌乱填满，已看不出震惊，又像是早已知道了这一切。
孟步凡替她拭去眼泪，继续笑道：“很抱歉，不能看到我的外甥和外甥女出生了，明年的时候，替我给他们说声对不起。”
“孟步凡，你……你不能言而无信，求你了，不要死，好不好？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就答应我这一个要求好吗？求你了……”沐雪晴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极力忍耐着才没有嚎啕大哭。
“阿雪，下一世，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好吗？”
“好。”
“我想吻吻你。”
“好。”
沐雪晴低下脑袋，主动向他的唇靠近。
孟步凡微笑着看着她，昂起头，轻轻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冰冷的吻，混合着他的血和她的泪，咸涩交加，像一场苦涩的告别。
落下轻轻一吻，孟步凡移开唇，凑到她耳边，轻轻道：“阿雪，好好活下去，不要中了那群人的计，连同我的生命一同活下去，我爱你……”
他抚在她脸上的手渐渐变得冰冷，缓缓落了下去，最终再也抬不起来，就像她此刻的心，沉重的，像是坠入了深渊。
第1375章 他真的死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运转。
沐雪晴愣了几秒，像是突然醒过来一样，瞳孔骤缩，晃了晃孟步凡的身体，不死心地叫着他：“孟步凡，你醒醒，睁开眼睛。求你了，不要死，不要死好不好，你醒来呀，醒来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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