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走出村子后,前方是一片田野,积雪压在枯草上,使一切愈加萧瑟。
吴萱得空问道:“天下,火灵龟死了吗?”
天下点了点头:“嗯。”
吴萱再问:“怎么会呢,火灵龟好歹也是灵兽,怎么就……”
天下停下脚步,叹道:“任谁也禁不住大汗淋漓之际当头冰水浇下。”
吴萱想了一想,这才有些明白油锅、冰水用意所在,道:“原来如此,那些人也太残忍了!”
妙言悄问萧俊:“萧大哥,你说这些普通的村民,是从哪里知道这样的方法呢?”
萧俊反问:“你有没有听到那位老者提到过一个人。”
妙言想起老者曾提过一个恩人,便道:“难道是他口里说的恩人?”见萧俊点了点头,妙言再问:“那我们不去查探一番吗?”
萧俊疑道:“你怎么知道不去?”
妙言回道:“要是去的话,不是应该继续往南吗?听老者说,南边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萧俊摇头苦笑:“我们是往南行,你看你,没了太阳,连方向也辨不清了。”火焰驹也在一旁甩了甩头,似乎也在笑话妙言。
妙言可不能在一匹马前丢了颜面,忙解释道:“谁说我辨不清,我只是故意考考你。”说完,轻轻捶了下火焰驹,道:“驮好行李就行了,谁让你多嘴了。”一行人继续向南走去,吱呀吱呀声与足迹一同留在了身后。
随着五人前行,眼前出现了不少或倒塌或烧毁的房屋。就在这时,妙言忽然脚下一拌,险些滑倒,正要查看地下是什么拌了她时,萧俊伸手拦住:“别看了,是尸骨。”
天下顺势停下脚步,问道:“萧兄,你见多识广,依你看这里遭遇了什么?”
萧俊道:“这处村庄应该是遭遇了野兽的侵袭,不过不是普通的野兽。”说完指了指一处烧毁的房屋,解释道:“那房屋为火所毁,可并不是火之力,更不会是普通的火,而周围的尸体都不完整,所以我如此猜测。”
妙言趁着萧俊说话之际,偷偷看了看四周,果然不少积雪下都是尸体残骸,再听萧俊这么说,便道:“萧大哥,你说的野兽是不是那老人口中的怪物?”
萧俊点了点头:“来这里的路上,我们没有听到这件事,想必是近期突发,只是不知什么样的怪物如此凶残,竟然在悄无声息间就制造了如此凶案。”
天下道:“我想,我们可以从那里得到些答案。”众人顺着天下眼光看去,不远处矗立着一座的茅屋,茅屋没有任何毁坏的痕迹,在处处断壁残垣的村庄分外显眼。
五人还未走到茅屋前,屋门早已打开,里面走出一个男子,此刻正站在雪地里饶有趣味地望着来人。
众人定睛看去,这人着一身白衣,看样子似乎三、四十岁,又似乎四、五十岁,全身如同隐在雾中,若不是精致而又乌黑的头发,险些难以发觉他的存在。
天下见此,早已升起警惕,何况通过灵龟之事,可以推测这人并非善类,便道:“阁下莫非早知道我们要来?”
懒散的声音传来:“雪地里走路的声音可不小。”
天下见对方似答未答,只好转问:“想必你就是村民口中守在这里的人?”
那人道:“我是住在这里,你想问什么?”
天下道:“祭奠灵龟的方法是你告诉他们的?”
那人道:“不错,我见他们手无缚鸡之力,便发了恻隐之心,告诉了他们这个方法。”他顿了一顿,似乎带着笑意环顾着四周。
天下也顺着看去,苍茫的大地,夜幕已缓缓降临,冰天雪地下的苍白慢慢为夜色遮掩。随着这人目光的移动,时光似乎开始倒流,雪地上竟然复原出村子遭遇袭击的一幕:原野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野兽,它们眼睛或绿或红,遇到人便是无情地撕咬,残肢碎肉四处飞溅,看得人好不发怵。
过了片刻,那人收回目光,眼前的景象也随之消失,再接着道:“我很想知道在面对这样的危险时,他们会如何抉择。”
天下道:“所以你告诉那些村民,祭奠灵龟可以躲避这样的灾难,让他们在灵龟与自己之间做出取舍,是也不是?”
那人道:“是。”
天下低头想了片刻:“你早知道答案的,对不对?”
那人回道:“我只是燃起了他们求生的欲望,他们究竟是选择自己战斗,还是牺牲一直守护他们的生灵,这答案,我当初又怎能知道?不过从你们的表情来看,他们似乎没能经得住考验,可惜,实在可惜……”不断的叹息中含着虚假的失望,凭谁也看得出是他故意将村民引上歧路。
天下心中微怒,声音大了几分:“你可知灵龟一死,这里只会更难安宁?”
那人嘲讽的扬起唇角,北风呼来,他的黑发不断招展:“你知道,他们又何尝不知,可是他们仍然这么做了。”
天下攥了攥拳头:“你既然愿意守护这方,又为何引诱他们做出必定后悔的事?你这么做究竟为了什么?”
那人道:“只有后悔,才会醒悟,你也有做后悔的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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