蒿草燃起后,冒出浓烈的白烟,霎时白狐就被浓烟围住,浓烟进入眼中,熏得它流出泪水。
老者似乎视力颇为不好,走近瞅了一眼,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动手吧。”村民等的就是这句话,一个个摩拳擦掌,拿起弓箭,准备施为。
吕思淇早有不忍,见白狐命在顷刻,断然喝止道:“且慢!”说完,挤进圈内,对着村民诧异的眼光质问他们:“你们能给它贡品,那就明明知道它是庇佑你们的灵兽,做出这样的事情,不怕遭到报应嘛?”
老者嘿嘿一笑:“报应?若是不这样做,这些村民连今晚都过不了,还说什么报应?”
吕思淇再道:“你怎么知道?”
“老朽用这方法不知救了多少人,岂能不知?”
听了这话,陈念远问道:“看老人家不像本村之人,敢问您从何而来?”
“老朽是段家村之人,怎么?”
陈念远再问:“老人家曾说贵村村民都去搭救别的村落了,可这一路来,我们见过无数村落,不是全村人惨死,就是空无一人,敢问他们去了哪里搭救?”
老者一时语塞,脸上闪过惊慌,可转眼又压了下去,对村民说道:“老朽不知道这二人是何目的,不过要不要这么做全在你们,老朽不是这里的人,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说完,大踏步走向人群,做出要走之势。
这一招欲擒故纵果然高明,村民不敢犹疑,纷纷呵斥陈念远与吕思淇:“你们管这么多闲事干嘛!”“这是我们自己的事。”“你们快走吧。”“你们这是要害死我们全村呀!”
一时间,二人被说了个狗血淋头,陈念远朝吕思淇摇了摇头,叹道:“算了,他们既然执意如此,我们总不能杀了他们。”
黄衣姑娘听了,嘴角一撇,显然对这句话很不待见。
见二人不再阻拦,村民们一个个拉弦张弓,狠狠朝着白狐射去。甚至有人射了一箭还不放心,想要再射时,却被旁人抢去弓箭,道:“好了,给别人也留条生路。”一个接一个,一个接一个,不多时,一百多村民竟挨个射了一遍。哪怕有些胆小的妇女孩童难以忍心,可却在旁人的呵斥强迫下不得不为。
老者看了眼已如同刺猬的白狐,对众村民道:“你们可以放心了。”
村民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有人抢先对老者道:“老人家,请去我家吃些简单饭菜,也算小人一家回报您的恩情。”不少村民听罢,顿觉有礼,于是争先恐后道:“去我家,去我家。”还有甚者,竟然拉拉扯扯起来。
被拽了个东倒西歪的老者连忙挣脱出来:“还有许多村落也在危难之中,恕老朽难以从命。”说完,不顾村民的再三挽留,走进了夜色中。
薛平三人互看一眼,悄悄跟了上去。黄衣姑娘见又有好戏看,也尾随在后。
等走一会,再也听不到村民感恩戴德的喧嚣后,三人跃到老者前方,道:“老人家留步。”
老者看了一眼:“又是你们!”
吕思淇道:“我们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这一带有发生了什么?”
“老朽已经给村民说过一遍,不妨也对你们说说。我们这一带,不知因何缘故,忽然出现很多妖灵,侵袭了不少村子,我们从一个恩人那里得知解救之法……”老者滔滔不绝将近来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原来他就是当日天下他们碰到之老者。
老者终于讲完:“我们正是凭借祭奠灵龟的方法躲过一劫,见这方法果然凑效,想到其他村落也将受波及,于是不辞辛苦,到处宣传这祭奠灵兽之法。” 在老者讲述过程中,黄衣姑娘心不在焉,似乎对这样的说辞早已听厌。
三人虽有疑惑,可见老人家讲得有声有色,也不得不信,心中只以为这就是吴痕让他们寻找的答案。
老者再度开口道:“你们既然没有要问的,那我就走了,还有很多人等着我去解救呢。”
三人只好让出路,送老者离开。可老者刚走出几步,就又退了回来。
薛平三人抬眼一看,都道:“尊主!”
吴痕淡淡开口:“你们太慢了,别忘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再转身对老者道:“你刚才的话不妨再说一遍,不过这一次,我要听实话!”说罢,凌厉的目光射去,老者竟感到一丝生疼,可他仍然抱着侥幸:“我已说过了,你可以去问他们,我还有事。”说完,就要溜走。
吴痕一个移形换位,又出现在老者面前:“你说实话,我可以饶恕你!不然……”伸手一指,十丈外的巨石顿时被击得粉碎。
老者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顿时吓得双脚一软,不住道:“我说,我说……”接着又讲说起来。“在祭奠灵龟后,我本以为我可以睡个安稳觉,谁知当晚那位恩人竟然到来,告诉我,这方法并不能让我们活下来。我问他为什么这样,他说这只是一个测验,而后再道:‘你或许恨我,不过,你心中应该清楚,其实这一切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你可以恨我,可是这并不能为你带来什么,待会那些怪物就会到来,我看你可怜,不愿你惨死,因此来告诉你。’说完后,那人就消失不见,我不敢不信,急忙逃出村庄,还未走远,就听到村里惨叫声此起彼伏,我在庆幸苟活下来之后,不免成为一个背井离乡之人。我走过一个又一个村庄,告诉他们即将有怪物到来,可是他们不但不相信我,不给我口饭吃,还将我赶了出来。我心中满含怨恨,更不愿看着他们在灵兽的庇佑下得以生存,于是在下个村庄,我不再实话实说,骗他们祭奠灵兽可以获得平安。村民们起初不信,谁知晚上却有不少村民偷偷找我,说愿意尝试,一个接一个,只一晚上,村子里没来人家屈指可数。我心中这才平衡,原来他们都和我一样贪生,宁愿相信无稽之谈,毕竟用来祭奠的不是他们自己呀。每次祭奠完后,我都不敢稍作逗留,因为我知道,这本来就是无稽之谈。我也知道,那些村民有一大半在美梦中死去,侥幸苟活下来的也成了和我一样的人,到处残害别人,和我一样享受着这残忍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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