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堂之下是一望无垠的神州大地,这片大地上的某一座山峰,一株雪莲花在默默俏立,粗壮的根茎上,长着一团不协调的花骨朵,说来奇怪,几十年间它既不开放,也未曾枯死。这晚,它再也忍耐不住,花骨朵微微一颤,迎着西斜月缓缓开放。就在这时,一束白光从天而降,直直落向城里的一户人家。但忽然之间变异陡生,甚至山下的鸟兽都警惕地望向夜空,一束黑光从天际冲下,不由分说地将白光团团围住,几息之间,白光已微不可见。
就在黑光要将它完全吞噬之际,天降异象,一轮白日竟然蓦地从东方升起,与西边之月相映生辉,黑光似受反噬,迅速缩回天际。白光终得解脱,在空中飘飘荡荡,正巧不巧地落在了雪莲花之上。那雪莲花泛出圣洁的光芒,在山腰处绽放,只是不消一刻,又枯萎下去,留下一粒果实,从山上滚了下去。它越滚越大,到山脚下的小溪旁停住时,直径已有一尺,果实慢慢裂开,一个婴儿躺在壳中,正自顾自地哭泣着。哭声惊动了周遭的一只雪豹,它循声赶来,不但没有伤害婴儿,反而卧在一旁为其取暖,保其周全。
刚才的太阳只是昙花一现,甚至是否升起过也为后人所争议,但不论如何,眼前的月亮渐入西山,东方又是一片大白,新的一天到来了!
深秋的露珠,沾湿了一位中年农人的脚踝,他匆匆上田锄草,对此浑然不觉。可是忽然之间,他放下肩上的锄头,停了下来,因为溪水的另一侧一只雪豹正眼巴巴看着他,农人不懂道法,即使雪豹性情温顺他也难免忐忑,只好待在原地,希望雪豹快点离开。
那雪豹望了眼熟睡的婴孩,用头轻轻将他从草丛壳拱了出来,这样一来婴孩又哭了起来,雪豹却转身奔入山林。农人听到哭声,这才看到地下有一婴孩,心中又惊又奇,赶忙趟过溪水,来到婴孩旁边。农人见小家伙未着一物,便解下自己的粗布衫将他抱起裹住,心中暗道:“不知是谁竟然狠心抛弃自己的孩子!”摇头叹息了一声后转身返回家中,或许是关心婴孩的缘故,赶路的速度比来时还快了不少。匿于林中的雪豹,似乎放心不下,也悄悄跟上。
不多时,农人来到一处茅屋前,篱笆内妻子正在忙着磨面,连丈夫回来也不曾发现。“小芬,我回来了。”妇人见丈夫去而复返,不由疑惑:“文哥,你怎么回来了?”这时注意到丈夫将外套捧在怀里,忙上前去,想要为他披上衣服,夫妻恩爱可见一斑。农人忙将妻子拉进屋内,轻轻打开了怀中的布衣衫,妇人低头看去,一个婴孩露了出来,他白白嫩嫩,如同粉妆玉琢,黑亮的眼睛不住地打量着这个世界,任谁见了也会生出怜爱之情,何况这对久无子嗣的中年夫妇。眼见妻子满脸惊疑,农人开口道:“我去田地路上,发现了这个婴孩,四周并无人迹,我便将他抱了回来。”
妇人听得明白,原来是个弃婴,这里的人们生活贫苦,遗弃孩子的事情时有听说。这时她再看向婴孩,发现小家伙竟然也望着她,不知何故,赤子之眼中似乎满含深情。这一四目相对,彻底激发了妇人心中的母性光辉,她从丈夫怀中抱过婴孩,用商量的口气说道:“不如我们将他收养了吧,也不致你文家无后。” “小芳,我也是如此打算,只是……”话未说完,便被打断:“文哥,我知道,你担心我们养他不活,你放心,就算是沿街乞讨,我也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你先抱着孩子,我去村里给孩子找点奶喝。”农人点了点头,顺势接过孩子。
却说妇人出门之后,挨家挨户地讨要羊奶、牛奶,可是这里穷乡僻壤,每户人家都是艰苦度日,哪有多余的食物给别人,更何况羊奶、牛奶,转遍全村,也未如愿。妇人正茫然无助时,从镇上卖柴回来的老大哥带来好消息,吴员外昨日双喜临门,正在镇上散发济银。妇人听后,不及回去告诉丈夫,便直奔镇上。
这吴员外是方圆十里内的大户人家,先前做过大官多年,后来听说故乡人民疾苦,便辞官归故里,指导乡人耕种,不过做官这件事,他从未再提,慢慢也被乡民遗忘。吴员外膝下有五子九孙,前天年满十岁的孙子顺利通过了天心测试,而昨夜子时,又喜得孙女,双喜临门之下,是以放银济苦。
妇人一路小奔,到了镇上时已然中午,问路几人后,来到了吴员外府前发放济银之处——一张桌子,一个老人端坐在前。妇人不见有人领取济银,疑惑地问老人:“请问济银是在这里领取吗?”老人点了点头,顺便解释一番:“在我们老爷的躬身教导下,镇上人家大多温饱不愁,而偏远的村子消息还未传到,所以看不见有人领取济银。”听罢,妇人稍做登记,便拿到了银子,可是转念一想,一点碎银也只能解燃眉之急,只得心中叹息:“都怪我不能生育,没有母乳。”这时忽然听到“咩咩”几声羊叫,她寻目望去,却是不远处有人在叫卖一只山羊,从旁人的对话中得知,这只山羊过不了多久就会生产。妇人思虑片刻,用刚领来的银子买下了山羊。
妇人牵着羊刚到在家门口,就听到了孩子啼哭之声,她将羊系好,给丈夫说了自己用济银买羊之事,便又急忙去给孩子煎熬稀粥。婴孩在喝了稀粥后,慢慢睡着,但是刚生下来的孩子,又怎么能吃稀粥呢,也只怪他夫妇未经此事,无可奈何。婴孩刚睡不多会,就上吐下泻,直急得夫妇俩团团转,不得已那文哥只好去村子里请教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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