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二见有人进来,急问:“你,你找谁?”
常进道:“王公子让我来找你。”
胡二迷迷糊糊问:“哪、哪个王公子?”
常进若有所指道:“就是上次的王公子。”
胡二一听,额头忽然渗出一片冷汗,忙颤颤巍巍地跪下去:“大爷饶命,大爷饶命,那件事小人绝不会说出只言片语。”
常进见状,心中更加肯定,便道:“你不用怕,只要按我交待的做,公子不会亏待你的。”
胡二抬头忐忑道:“王公子要小人怎么做?”
常进道:“王公子怕有人来找你问话,因此让你如此作答。”
“您说您说,小人一定照做。”
“要是有人问你,当日卫子夫卫大人是怎么去的护城河边,你就说你们几个是被一个叫吴痕的公子胁迫,因此不得不照办。听懂了没?”“
懂了,懂了……”
“胡二,你要是敢说出……”话不说完,常进故意面露凶相,装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胡二见状,战战兢兢道:“小人绝不敢说此事是王公子指使,还请大爷放心。”
听了这些,门外的卫林月心中先是一怒:“果然是他!”接着想起吴痕,愤怒又化为了心酸难过。
要说为什么常进这么肯定胡二知道这件事的幕后指使是王公子,因为坐轿的不是别人,而是当朝大学士、皇家学院掌院,若不是位高权重之人威逼利诱,胡二岂敢胡作非为。
常进走出门外,向卫林月道:“林月,你明白了吧。”
卫林月含泪点头:“现在只需要再找出其他……”
话未说完,常进就打断道:“我也想,可是就算找到又如何?王氏家族权势滔天,此时已没用了。”
卫林月虽有不甘,可是也只能暂且如此,便道:“这几天谢谢你们,我想一个人静静。”夕然和常进只好目送卫林月远去。
这一天清晨,卫林月又来到了望月小溪边,她已经接连三天来到这里,她只能在这里等他。望着仍然静静流动的溪水,不知不觉到了晌午,就在那天此时,吴痕对她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好好活下去,我等你来寻父仇。”她终于知道吴痕当日为什么这么说:“他担心我又做傻事,因此甘心背负一切。”溪水仍悄然潺潺,终于又到黄昏,一天又将逝去!
望着缓缓落下的夕阳,卫林月思绪又回到了那一天,她忽然明白了吴痕那句话的意思:“我就如同这棵树一样,狂风吹来,只能在风中瑟瑟发抖、几欲倒下,它连自己溪水中的倒影都触及不到,又怎敢奢望林中之月?”想到这里,不禁转头看向了那棵仍然无有变化的小树。就在此时,余光看到林中站着一个身影,她眼中不禁热泪滚出,情不自禁地朝那个身影走去。
吴痕已经看了好一会,他只能在傍晚时出现。见卫林月竟然也在这里,心中惊疑,本想看一眼就走,可是却怎么也不舍得离开:“不知她过的怎么样,每一个晚上又是如何成眠?想必和我一样心念纷飞,长夜难安。”
正想着,卫林月不知何时已到眼前,吴痕想要避开,已然不及,只好轻道:“对不起。”
卫林月定睛看着吴痕,只剩无语凝噎。
吴痕知道卫林月受的折磨不比自己少,于是继续道:“是我害得你人生遭逢巨变,是我害得你受了这么多痛苦、折磨和委屈,是我对不起你……”说着说着,吴痕想到十几日来他和她的度日如年,想到十几日来,他不但不能为自己洗脱嫌弃,甚至连寻找蛛丝马迹的机会也没有。此刻见她眼中含泪,更觉无颜面对,吴痕长叹一声,闭上眼道:“你动手吧。”他的脸上满是愧疚,那是发自肺腑的关心所化成的愧疚。
卫林月看着吴痕如此郑重地说,如此若无其事、如此一切罪孽都由他一力承担的果决,想到当日对他的无情举动,想到这些日子世人对他的指责唾骂,想到这些日子他的艰苦难熬,一时心中好痛,再也忍不住,冲上前抱住了他,紧紧抱住。
吴痕一时没晃过神来:“你……”
卫林月哭道:“别这么说了,别这么说了!”一瞬间泪流满面,她从没有这么伤心的痛哭过,就算是当日看到父亲的死,她也没有这么难过痛哭,心中好似万千把刀割在心头,她的心在滴血,是为这个一直为她遮风挡雨、处处想着的只有她的男人流血,他是一个英雄,但不是拼命反抗命运暴虐的英雄,而是隐忍受伤同样需要关怀的英雄。
卫林月哭了好一阵,才再度开口,轻柔地道:“吴大哥,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吴痕的心跳骤然停止,他以为他要等很久,此刻忽然云开月明,他竟手足无措起来。
卫林月感受着吴痕胸膛似曾相识的悸动,更觉释怀:“你很早就喜欢我了,对不对?”
吴痕嗯了一声,缓缓再道:“那晚在皇家学院见你匆匆而过,我的目光就已移不开了。”
“因此你悄悄跟我一路,这才救了我,但又不好现身,是也不是?”
吴痕再一点头:“我未名未禄,不敢奢望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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