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不自禁也想站起,可见夕然却又低下头去,再也看不到她的神情,想着什么。
妙言悄悄对吴宣道:“那个漂亮姐姐不是找天下嘛,看她刚才看着天下,会不会要找的天下就是他。”说罢朝天下努了努嘴。
吴萱摇了摇头,她也不敢确定,若说夕然认识天下,为何不过来相认,可若是不认识,又因何含情脉脉?想罢好奇地望了眼天下。
天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以掩饰心中的不安,同时心中踌躇道:“要不要对她说一声对不起?我不辞而别确实过分了些,她一个姑娘家一人来到这边,也是为找我嘛?”想完似乎有些明白:“我怎么会说‘也是来我找’?难道我不知不觉来到此间是来找她,期待和她重逢?”
天下正在思量,忽然见夕然起身走出客栈,再也不敢迟疑:“能和夕然三度相逢,这份缘分实属不易,我实不该瞻前循后!”想罢起身追了出去。吴萱和妙言对视一眼,只能在客栈等候。
☆、第二十三话 再度重相逢
——哪怕上天要捉弄我,我也要自求缘分
夕然走出几步,身后传来天下的声音:“夕然。”
夕然停下脚步,心中默道:“你果然还是追出来了。”转过身来回了一声:“天下。”
天下望着这双如小鹿般清澈的眼睛:“夕然,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的,我以为离开你,可以让我忘了那件事,是我错了。”
夕然道:“天下,这不是多么难以启齿的事,你应该看得开才对。”
天下点了点头:“嗯,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可我不能不在乎你。”
夕然茫然道:“在乎我的看法?你的出身我早就知道,要是在乎我怎么会来找你?”
“那是因为你认定那个画像上的人是我。”
“难道你现在还不相信他就是你嘛?”
“不,我相信,因为我感受得到你的真诚,我知道,他一定是前世的我。”
“既然知道,那你在逃避什么呢?”
天下望了望身边来来往往的身影,道:“一个人死了,他就真的消失了,不是嘛?要不是你的出现,我只会是文天下,甚至永远不可能知道我还有前世。我只会是我,不会是他,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你和他是同一个人这是事实,不会因为我或者其他任何人改变的!”
“我们不会是同一个人,每一个人都是依托于记忆而存在,每一个都是在拥有记忆的基础上有了自我,可我连一点前世的记忆也没有,现在的我真的和他没有任何关联!”说到这里,看了眼脸色欠佳的夕然,柔声道:“这样的我,你为什么还要千辛万苦找寻?”
夕然注视着天下,回道:“因为我相信,总有一天那些记忆会回来的。”夕然说的确是事实,也是天下再一次成为天下的唯一方法,那就是尘封于心底深处的前世记忆再度回归。
天下抬头望向天边,据吴萱和妙言说,那里有一处叫小天堂的地方,想必前世的自己也一定在那里待过。想到这里,不由感慨万千:“我要是真的接受你,是不是对他很不公平?”
这句话深奥至极,夕然一时无法明白含义:“这有什么区别吗?你是他,他也是你,你怎么会这么想?”
天下神色黯然,心中说到:“因为连你自己也不知道,你找寻的只是天下,我不过是他的影子,一个你找错的寄托而已。我永远替代不了他。而上一世的我,也一定是抱着这样的决然进入轮回,他和夕然分别之际,也一定承受着极大的悲痛。”天下的确喜欢夕然,可若是他接受了夕然这份情意,若有一天夕然明白过来:她的天下永远不在了,他永远替代不了夕然灵魂深处的那个人。那时节,他们该如何面对彼此?而那一天始终会到来,当他们朝夕相处一段时日后,一定会到来。那时他还能不能放得下她,她又会不会假装仍旧一往情深,而内心默默承受着落寞凄苦。那个时候,他要如何做才能两不相伤,互不辜负?天下知道自己做不到,可夕然此时沉浸深陷于重逢的喜悦中,因而没有认清一个事实:她的爱早已许给了再也回不来的人。可天下若是一再逃避,夕然必定不会罢手,万一在你追我逐的过程中,发生了难以预测的事端,岂不追悔难及?
想到这里,天下不得不接受这份拥有又必将会失去的爱,于是道:“那支笛子,一定是他送给你的。”
夕然见天下眼神清明,似乎想开了一些,露出一丝笑容:“是啊,他说这样就算他不在身边,也还有笛子陪着我。”
天下试图回想那一幕:“他在离开之前,一定很舍不得。”
夕然点了点头:“或许吧,当时你没有告诉我你要进入轮回之狱,所以我以为那只是短暂的分别,谁知那一别就差点再也见不到,现在想来,那时你的眼神确实很特别。”说到这,夕然停了下来,望着天下的眼睛打趣道:“对,就像你现在的眼神一样,好像藏着什么似的。”
天下忙将头低下,避开夕然探索的目光:“我哪有什么悲伤?”
夕然也是随口一说,对天下的答案自然也不在意,因而没能想到天下说出的就是答案,她接着道:“当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后,我真地好难过,还好那天我感受到了风之力,于是便苦苦哀求君上答应我下界,虽然他最终答应了,却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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