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心嫁进来后,因为有小节跟马嬷嬷贴身侍候,她又不喜欢有太多人在院子里来来去去,便将那两名仆役交给管家重新安排,虽然院子里现在只有她们主仆三人,但有任何需要,只要出院子门便能唤来就近的府卫或仆从。
因为总是晚归,不想惊扰她,他早已吮咐所有人见了他都不必特别通报,也因此韩墨楼才能在这么近的地方听见她们的对话。
听见顾秋心这番话,他感到十分欢愉及踏实,虽说她偶尔有点小小古怪,但他真没娶错人,可是听她们说的话,好像她在顾家吃不好也睡不好,这是为什么?她那日向娘亲请安时也透出类似的讯息,到底怎么回事?
“大人,您不进去?”身后的心砚压低着声音问。
他转头看了心砚一记,脸上写着“你急什么”,挥挥手,他以眼神示意心砚去帮他备水沐浴洗漱。
心砚点了点头,转身便蹑手蹑脚的走开。
这时,里面又传来顾秋心的声音——
“谁在外面?”
“是我。”韩墨楼不知怎地心头一悸,可脸上却是一贯的气定神闲。
见他走进来,马嬷嬷跟小节急忙福身,“大人。”
他以眼神示意她们免礼,然后走向顾秋心。
顾秋心起身,没见心砚跟得胜跟进来,疑惑地问:“心砚跟得胜呢?”
“心砚去帮我备水,得胜我吩咐他去找近卫队长说点事。”韩墨楼注视着她,“今天回门,一切都顺利吧?”
“顺利。”她两字带过。
“我没能陪你回去,岳父跟岳母大人可有说什么?”
“父亲不在,我母亲也没多问什么。”顾秋心一派轻松地回答,“没什么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倒是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闻言,他微顿一下,“你说。”
“打明早开始,我们都去秀水居陪娘一起用早膳,如何?”未等他表示意见,她兴高采烈地续道:“咱们家三口人,没理由凑不在一起吃顿饭吧,我今天已经跟厨房的辛叔说了,明早请他准备三人份的素菜。”
韩墨楼微微愣住,两只眼睛望着她。
他没说话,教她猜不出他的心思,“怎么了?还是你有什么其他想法?”
“你都已经吩咐辛叔了,还问我有什么想法?”他浓眉舒展,唇角一勾。
她疑怯地看着他的脸,略有不安,“你……觉得不妥?”
古代的女人都以夫为天,容不得自做主张,她是不是逾越了分寸?
韩墨楼定定地望着她,胸口满溢着欢悦及欣慰。虽然她是因父母之命而嫁,按她的说法,她是还没喜欢上他就先嫁给他了的。
尽管没有她所谓的“情”,可他确切的感觉到她的不排斥,甚至非常乐意及富有热忱的想融入这个家,亦将自己视作韩家的一分子。
“谢谢你。”他深深注视着她。
她一愣,疑惑出声,“啊?”
“谢谢你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一分子。”
迎上他专注又热切的双眸,她一时忘了呼吸,整个胸腔蓄满了热气,然后涨红了脸。
“这不是应该的吗?”她有点难为情,“我只是觉得娘一个人用膳怪寂寞的,所以……”
“就依你说的办。”他说完,眼底漾满感激,“我先替娘谢过你了。”
“谢什么呀?”他越是认真的夸她,她越发觉得不好意思,“晚了,你赶紧去洗漱沐浴吧!”说着,她不自觉地伸手推了他一把。
他先是微顿,然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唇角若有似无的再度轻扬,“嗯,你先歇下吧。”语毕,他旋身走了出去。
知道韩墨楼跟顾秋心要同自己一起用早膳,韩老夫人十分欢喜,再从儿子口中得知此事是顾秋心提议,她便越发心生喜悦了。
正如儿子当初所说,顾秋心确实是个讨人喜欢的站娘,虽只有几天时间,她已经觉得这媳妇贴心得很。
她没有富家千金的娇气做派,相处起来很是舒服,尽管有时候她觉得她的言行举止不似名门闺秀,可那些都无伤大雅。
顾秋心个性纯稚心思细腻,记性又好,没几天已经记熟了府里所有的面孔及名字,每天只要出了晓阳院,不管见了谁,是什么身份,她总是亲切又主动的喊出对方的名字,一点主子的架子都没有。
接下来的日子,韩墨楼只要一出门,顾秋心便到秀水居陪着韩老夫人谈天或做农务。她一点都不娇贵,那些对寻常姑娘来说有点粗重的活儿,她做起来竟是游刃有余,而且轻松上手。
待在韩老夫人身边,顾秋心知道不少关于韩墨楼的事。说来也实在好笑,二十一世纪的人是认识了解一个人,才决定跟对方步上红毯,可古代的人却是在拜堂成亲,甚至洞房后才开始认识对方。
未来的人,因了解而结合,也因了解而分离,古代的人呢?
自韩老夫人口中,她知道韩墨楼幼年丧父,是其父的朋友鲁虑收留了他们孤儿寡母。
鲁虑不只照顾他们的生活,还让韩墨楼在他置办的学堂里跟着他的独子鲁自行及其他学生一起求知。鲁虑将他视如己出,不只用心教导栽培,还让他跟鲁自行一起拜师习武,强健体魄,磨练心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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