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双强劲的大手揽住了顾秋心,那熟悉的力道、那熟悉的味道、那熟悉的温度……是韩墨楼!怎么会?
她眼前从黑转花,还是晕沉沉的看不见,但仍能听见小节跟罗敬初喊了一声“大人”。
不知怎地,她安心了、放松了,整个身子一软,然后身体便被人抱了起来。
看着方才犹如一阵疾风般卷过来的韩墨楼,小节跟罗敬初都一脸吃惊。
韩墨楼冷峻的脸上有着一丝微愠,两只厉眸迸出锐芒,直射向罗敬初,教罗敬初心头直跳。
“大人,夫人她突然……”
罗敬初是个男人,立刻解读出韩墨楼眼底的情绪。他懂,他太明白韩墨楼的眼神所传达的是什么。他急着想解释,却被韩墨楼那犹如刀般锋利的视线给震慑住。
这时,顾秋心眼前慢慢光亮、清晰起来,她望向韩墨楼的脸,迎上他看起来像是在生气的脸。
“墨楼?”意识到自己被他抱着,她道:“放我下来吧。”
韩墨楼冷冷地回她一句,“这里还是我说了算。”说罢,他一个旋身,丢下小节、罗敬初,以及跟着他一起过来的心现,迈开步子便往西厢去。
小节跟罗敬初有点不知所措地互看着,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那么,罗老爷……”小节讷讷地说:“过两天,你再过来带人吧。”
罗敬初想起方才韩墨楼脸上的表情及那仿佛要杀人的眼神,不自觉地倒抽了一口气。“也好,那在下告辞了。”
小节尴尬一笑,“慢走。”
罗敬初前脚一走,小节便转身看着心砚,拍了拍胸口,“大人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心砚噗哧一笑,“打翻了醋坛子的男人很可怕的。”
因为白天里顾秋心几乎都待在暖暖窝,所以便在西厢整理了一间房间做休憩之用。
房里虽十分简约,但应有尽有,有一桌两椅,还有一张木板床及一床薰被。
韩墨楼抱着一路嚷着要自己走的顾秋心回到西厢的房间,一进门便将她放在床上。
她正要坐起,韩墨楼却一手将她按回床上,两只眼睛像喷火似的看着她。
迎上他如炽的黑眸,她心头一跳,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你……”她怯怯地小小声说话,“你吓到我了……”
韩墨楼浓眉紧皱,眉丘高高隆起,眉心处堆栈了三条懊恼不悦的皱褶。
方才他一进暖暖窝,便看见顾秋心跟罗敬初正在说说笑笑。这些时日,罗敬初跑暖暖窝跑得勤,据顾秋心所说,他帮了她不少忙。
于理,他是该感谢罗敬初的,可是当他看见顾秋心跟罗敬初有说有笑的样子,心里却莫名的不是滋味。
他知道这样的自己太不寻常,甚至是太荒谬,可是,他驾驭不了自己的心,那不知哪来的醋劲就像是一匹脱缰发狂的野马。
当他看见顾秋心突然晕眩,而罗敬初第一时间伸手的画面时,胸口的妒焰瞬间点燃。即使罗敬初立刻意识到有违礼法而收手,他胸口的妒火还是无法熄灭。
他本来是多么淡定、平静,就算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人,如今只是因为这样,他便慌了、乱了、急了。
而这一切的变化,全是因为此刻正眨巴着一双大眼望着他的顾秋心。
“你……”他浓眉一拧,眼底迸着仿佛想抓个人来泄愤般的精光。
“你……干么生气?”她疑惑不解,“我都忙到头昏了,你还那么凶?”
“就是你忙到头昏,我才气。要是你累坏了身子,我就把暖暖窝收了。”
顾秋心一听,立刻又想坐起,可他脸色难看,大掌稳稳的压着她肩头,不让她起身。她有点恼了,板着脸,抿着嘴,语带抱怨,“没事吧韩大人,你今天怎么了?吃了火药?”
“你!”他这是关心她,她居然还怪他吃了火药?
“你今儿个阴阳怪气的……”她叹了一口长气,“我不过是晕了一下,现在不是好好的?”
他露出一副快气得七窍生烟的表情,却一时语塞词穷,满脸通红。
“我不累,有那么多人帮我,就连娘都来帮我,你……”
“他来做什么?”他打断了她。
“他?”她一顿,但旋即知道他指的是谁。“你说罗老爷?”
“是。我听说他来得很勤,他那么闲吗?罗家那么多店铺都不用管了?”
“他是来替张记要人的。”她解释说:“张记想找两三个学徒,他来问我是有合适的人选。”
“那你有吗?”
“有啊,”她一脸认直地回答,“天佑跟天福兄弟俩,还有小新,他们的年纪正适合。”
“既然有适合的人选,他去回复了便行,还待在这儿做什么?”他语带质疑,“何况这种事,他遣人来问即可,犯不着亲自跑一趟,难道他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
“我是知县夫人呀!”她不加思索地说。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像要喷火似的,“你还知道自己是我韩墨楼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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