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明儿一早,他就得去流水娘娘庙好好答谢神恩。
一多时辰后,韩墨楼终于返回府邸,每个人见了他,不是激动大哭,就是欢喜雀跃。
“快去告诉老夫人这个好消息!”王管家一喊,有人已像脚底踩了风火轮般的跑往秀水居。
当韩墨楼在顾秋心及心砚的搀扶下抵达秀水居时,接获喜讯的韩老夫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在秀水居的门口候着。
见韩墨楼一步步地靠近,辖老夫人嘴巴喃喃念着,“祖宗保佑、祖宗保佑……”感谢着韩家列祖列宗的同时,狂喜的泪水已如雨下。
韩墨楼来到她跟前,屈膝一跪,“孩儿不孝,让娘操心了。”
她抽泣了几声,情绪仍旧难以平复,“墨楼,娘、娘不是在作梦吧?”
“娘。”顾秋心上前扶着婆婆,柔声安慰,“不是作梦,墨楼是真的平安归来了。”
韩老夫人看看她,再看看韩墨楼,用力地点点头,然后扶起跪地的他。
“墨楼啊……”她细细看清曾经以为今生再无可能见的儿子,但泪水却模糊了她的眼睛,“你知道娘的心有多痛吗?要不是秋心怀了身孕能稍稍安慰娘的心,娘真的……真的不想活了。”
“娘……”
韩老夫人抬手抚着他的脸,“大家都以为你死了,只有秋心她不肯放弃,天天到码头等你,还不让大家向朝廷上报你的死讯,我很担心她,没想到她真把你给等回来……”说着,她眉心一拧,“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
“娘,我去了江布城。”他慢慢解释,“那日遇袭,我受伤过重,最后掉进离川里,被胡商柯布尔救起。因为我重伤昏迷,他无从得知我的身份,便一路将我带回江布城,直到我醒来,他才着人安排将我送返虞县。”
闻言,韩老夫人一脸庆幸,“是吗?真是谢天谢地,让你遇到了贵人,若有机会,娘要好好谢谢这位胡商。”
“娘,”他微微笑了起来,“我已跟柯布尔约定,年底他便会带着儿子来访。”
“好、好,甚好。”韩老夫人眼角虽还挂着泪,但脸上已是停不住的笑。
她一手抓着韩墨楼,一手牵着顾秋心,将他们的手迭在一起,“你们小两口分离了那么久,一定有好多话要说吧?去吧,回晓阳院去。”
顾秋心脸儿一红,羞赧地笑了。
心砚跟小节在浴间备了热水让韩墨楼洗漱后,很识趣地都退到晓阳院外,不干扰主子俩的两人世界。
韩墨楼坐在浴桶里,顾秋心在身后轻轻地帮他擦背。
在他左后肩胛骨处有个伤疤,那是当初被长剑穿透的地方。她轻轻地触摸着那伤疤,心脏还是不由得揪了一下。
多危险的伤啊!那几乎要了他的命吧?她想前胸应该也有个口子,而她,不敢看。
想到她几乎要失去他了,她忍不住还是偷偷地掉了眼泪。
“秋心?”她太安静了,安静到让他有点不安,“怎么这么安静?一点都不像你……”
“……没。”她的声音微微沙哑。
他一听便知道她哭了,但他知道,她不想让他发现,所以他也不打算提。
“怀孕以来,你可有不适?”他话锋一转,谈起他们都会感到愉悦的事。
“没什么不适,孩子很乖很贴心。”她说。
是的,这孩子多乖巧体贴呀!怀孕以来,她没有任何的症状,什么孕吐呀水肿的,她都没有。
她想,许是孩子知道她还为他的失踪伤神,所以贴心地不给她添上任何的麻烦。
“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韩墨楼说着,突然想起一事,不觉心头震撼。
他昏迷不醒时曾作了一个梦,梦中的白衣女子带着他去了水底的流水娘娘庙,然后他看见顾秋心带着一个男孩跪求着,当时他没多想,可现在……
“真想不到……”他忍不住惊叹。
“想不到什么?”她问。
他侧过脸看着她,“我一路去到江布城,始终没真正的清醒过,后来作了一个奇怪的梦……”
“噢?”
“梦里,有位白衣女子拉着我的手,游过千山万水,然后到了一间水底庙宇,庙门上挂着流水娘娘庙的牌匾。”
闻言,她身子一震,流水娘娘庙?白衣女子?怎么也是白衣女子?
“进到大殿,我看见一个女子带着一个男孩在神前跪求,虽然只是背影,但我知道那是你……”他一脸不可思议,“现在想来,你身边那个男孩或许就是我们的孩子。”
顾秋心绕到他面前,定定地望住他,“我问你,那白衣女子脸上是不是有块青色的胎记?”
韩墨楼愣住了,“是,你怎么……”
顾秋心眼底透着感激,“看来,流水娘娘真是太眷顾我们了。”
“咦?”他不解地看着她。
她淡淡一笑,回想起那天的事,对他娓娓道来,“那日墨秋姊姊陪我去流水娘娘庙为你祈福,离开时遇到一位白衣女相士,她说你我是命定相遇的人,你一定会回到我身边,要我保持信念,她的脸上……也有一块淡青色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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