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知谁敬过来一杯他一饮而尽。
酒桌上的长辈对他这个前途无量的后辈不肯轻易放弃,这样推杯换盏,他本就不胜酒力,喝得昏天暗地,被凤竹背着回到院内。
清晨,头昏昏沉沉,又不想一直在床上休息。刚吃完早饭宋锦华的婢女香儿传话请他过去。
宋伯父并不反对他们这样来往,他在宋府也算是自由人。
走到宋锦华的兰苑,一群丫鬟小斯三五成群在看热闹。
而阿枫正是他们看的“热闹”
宋锦华从他身后出来,和他一同看向人群中的阿枫。她平静的接受大家不怀好意的指指点点,手里拎着两条鱼,在等着谁。
“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凤林村出了名的怪胎,起死回生,脸上多了一块红色胎记,多诡异的事情,你都敢跟她走在一起。他们村的人都说她是傻子。更可笑的是她还上过学堂。”宋锦华仿佛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说到这里认不出笑出声来。
“既然..如此,你何必带她来?”叶秋白的眼神很冷,语气却没有怒气。
“她想来找你,我就好心带她了,怎么说,你们....也是朋友。”
叶秋白冷笑,走了过去。
这是宋锦华第一次看到叶秋白这样,一个人的笑可以让人如沐春风,暖的十里花开,冷起来,如入深冬,寒如雪山冰川。
阿枫看着他,眉目紧皱,并不开心。
“为什么昨日没来?”
“因为,和几个难得不见的旧友相聚,错过了日落。”
叶秋白敛起神色,不知想起什么,再抬头神色疏离了些。
阿枫怎会察觉,冲他笑了笑,“我就知道,阿青说过不是每个人到日落的时候都会守着。你有事,不是故意的。”
阿枫坐在上次去过的那座矮崖,他们相遇的地方。
抬眼望去,残阳堕入河面,余光虚弱地撒下来,悠远哀伤。
原来不是凤林村的人蠢,是她真的不是一个让人喜欢的人。
这一次,日落西山的残象让她心生悲戚,泪流绵绵。
阿青睡着了,她想回家。
她走的特别慢,阿青慢慢踩着月色走熟悉的路,本该安心,此时阿枫心里不时发慌,可步子不知为何总也不快,腿脚没什么力气。
村子在夜色中安然静谧,这让她松了一口气,她努力加快脚步,今日不知道为何想快点见到爹娘。这时候他们在家里等着,等她一起吃饭。
她虽然每日去看日落,总会按时回来。
兰若也知道她就像每天看日落一样,所有的事都十几年如一日。
村子安静的可怕,风吹树摇,树叶发出簌簌地响声,显得格外刺耳,有风有树有动静,村子一切如旧,只是一片死寂,仿佛所有人都消失了,连村里的狗也不叫了。
寂静的村庄仿佛酝酿着一场咆哮,就连照在身上、地上、房屋上的月光也不怀好意。
“阿青,我..害怕。”
“我与你一同回家。”
这时候她看到眼前村里的屋落早已倒塌,到处断壁残垣,路被挡住了。
阿枫疯了一样跑回家,什么也不敢想,脑袋一片空白。
曲然抱着兰若,兰若安然靠在他怀里,两人相视而笑,仿佛身边庞然大物的妖兽是专门来看他们同生共死的。
“啊!!!”阿枫凄厉的叫声响彻凤林村。
眼前的妖物比他家的屋子还高大,豹身五尾,头顶一角,四肢踏地,凶狠狰狞。
“阿枫快走!”兰若极力让自己看起来不痛苦。
妖物对着阿枫咆哮。
阿枫虽然吓得腿软,很明白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你这傻孩子快走!”
曲然和兰若无论怎么赶她都像没听见。
“你这个傻丫头,这可怎么办?从小就痴傻,要怎么说你才明白?”兰若哭天喊地,完全没有办法。
庞大的妖物跳过他们夫妻二人缓缓靠近阿枫,她狼狈的躲闪,找着什么东西,可走不到三步,就被妖物其中一只尾巴一甩,摔得头晕脑胀,身体像是散了架。用力站起身在散落的杂物中继续寻找,这般三步一摔不知被摔了多少下。
曲然和兰若想要站起身,奈何身体早已伤的不听使唤,痛得没有知觉,也不晓得是腰断了还是腿断了。
阿枫走到了灶房,这时候烧饭的柴火还没有熄灭,她拿出其中一根最粗的半燃木棒,想击退妖物,无疑以卵击石。
兰若急的崩溃,这个孩子从小道理讲不通。
“都怪我日日宠着你,从来都是我和你爹由着你,听我一次,走吧!!!”
“没有家,没有爹娘,我又能去哪里?”
兰若如五雷轰顶,这个痴傻的丫头又能去哪里?
曲然抱紧兰若,生死于她二人如浮云,可是阿枫怎么办?
妖物的尾巴再次把阿枫摔在地上,那根半燃的木棒脱手而出,滚到了远处。
“阿枫,过来!既然如此,我们一家一起上路。”曲然温柔的唤着她,像是平时唤她吃饭。
他们之间隔着一口井一座石磨,平时曲然用来磨粮食,她想要爬过去,用尽全力却连井沿也够不到。
兰若曲然看着心疼,两人向她爬过去,奈何那只五尾怪又把阿枫摔在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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