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崇对他说过了眼前这片林子就到了魔人窟,他才不相信这片林子那么容易过得去。
这样茂密幽深的林子一看平时便很少有人来,虫鸣鸟叫,叽叽喳喳的到和其他的树林没什么区别,可林子里的瘴气极重,不知还有什么?
天黑之前怕是出不去了,他找了一个干燥的地方把阿枫放下让她靠在树上,自己在周围捡了些干柴生起火来,坐下来看着对面,阿枫的头倚着树斜对着他,嘴唇有了血色,眉目紧蹙,身上的伤一定还在疼。
他倚着树睡了过去。
月亮挂上树梢,月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撒下来,星星点点随着风晃动着,清风微凉,鸟叫虫鸣,终是让人睡不安稳。
一阵冷风吹来,阿枫打了一个哆嗦,醒来却不敢睁眼,怕看到传说中的冥界。
草丛里虫子吱吱的叫声让她不敢置信,试着睁开眼,熄火的木炭冒着烟,黑暗中木炭里微弱的亮光一闪一闪,照在对面背靠大树已经睡着的和尚的脸上。
不由用手撑住地面,发现的自己身体可以动,明明已经.......
她抬眼看和尚,虽然夜色暗沉,他的五官依然清晰,闭上眼睛睡眠中的他很温顺,少了一丝狡黠,细看之下,安静的长眼,挺拔的鼻子,鼻梁的线条精秀,鼻翼内收,像是神手精心雕刻出来的,唇形也一样,线条柔和,紧紧抿在一起,隐约间透出一股不可拒绝,无法撼动的正气,此刻看来他那几分邪肆的狡猾全放在眼睛里了,偶尔流露出的邪肆,那么玩世不恭,那么任性,让人经常忘记他原本是一个打着木鱼,手握佛珠,念着佛经浮世素衣的和尚。
以前不觉得,后来越来越庆幸来找他,和他认识,大概庆幸的太多了,以至于现在他丢下自己,也常常舍不得恨,纵然他走的时候,心里寒凉,可他一回来,那些身体的痛苦,心里的寒凉都像假象。
她扶着身后的树,慢慢站起身,原本以为是很困难的事,没想到身体变的和之前无异,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迈开腿走了几步也没问题。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她完全没有想到,忍不住笑出来,如今想来自己并不是那么想死。
她蹲在和尚身边看着他,睡得正沉,想起自己被冻醒,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手,那只总是握着禅杖的手此刻是冷的还是热的?
夜幕漆黑,月光暗淡,依稀可以看见那双白皙的手,细长的手指自然蜷曲,指尖触到那一刻又缩了回去,手放在半空,思索再三,轻轻抚上去,温热,柔软,手心有几块茧子,又一想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手太冰从沉睡中转醒,他的手反而很热,她忍不住握了握,想多握一会儿。
“你干什么?”
阿枫一惊,缩回手,来不及后退屁股着地坐在了地上,四空欺身过来,她惊慌失措的表情,有几分之前的样子,可终究不是原来的样子了,那颗红色胎记已经消失,这张可轻易蛊惑人心的脸或许才是她原本的样子。
阿枫摇了摇头,“没事,你手上有一只蚊子。”言毕起身回到刚才的地方,靠着树闭上双眼。
四空看了一会儿,又低头看了看方才被她握住的手,重新闭上眼,本可以继续睡觉,可此刻心绪不稳,只好念经。
其实在阿枫起身的时候,他已醒了,只是自己不知该和她说些什么,也怕她问起什么。
待她呼吸平顺,四空睁眼,幽暗的月光下,抬起刚被阿枫握过的手,伸展手指细细看了看,又抬头看向阿枫的手,她的手纤细冰凉,和师兄的手大不一样,两只手刚才握在一起,冷热相融,十分奇怪。他皱了皱眉,斜眼看着她,她不会刚才用了什么妖术迷惑了自己,搓了搓双手,觉得刚才那一次握手着实不同寻常。
如此再也无法入睡,只好念经到天亮。
清晨,些许阳光照射进来,大部分地方树木高耸茂盛,有很多参天大树覆盖着,几乎看不到阳光,阴湿的地面上有零星的光点跳动。
两人一前一后赶路,谁也没有说话,阿枫有时候脚滑摔倒,他只回头看着她,阿枫知道他不会过来扶她,站起身后两人便又继续赶路了。
再后来,阿枫摔倒,他连看也不看,等在那里,直到她跟过来。
四空虽然知道这林中有几个大家伙蠢蠢欲动,可它们不现身,他也懒得理它们。
路越走越幽深,大树参天,枝叶葳蕤,瘴气厚重,他自然无事,回头看阿枫,面色还好,呼吸正常,就是走得慢了点,看来他的血确实神奇。
阿枫走到他跟前,随着他的眼神向后看,一条幽深的小路,并无其他。“你看什么?”
四空回神,眼睛略微尴尬旋转了一圈,说:“你说的那个阿青到底是谁?”
提到阿青,阿枫略显落寞,“是我小时候就在一起的朋友。他对我很好,所有人因为这个痣说我是怪物,只有他跟我一起玩儿。”她的手指直指红色胎记所在的位置。
原来她还不知道,那块胎记已经消失了。
四空笑了下,“我想大多数不是因为这个,大家不跟你玩是因你傻!”
阿枫哼一声,“你才傻,我也是念了十年学堂的的人。”
四空笑得更大声,眼睛里那种邪肆的嘲笑让阿枫想狠狠地打他一顿。
四空看她板着一张脸,莹莹的眼中看着自己泛着愤怒,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忍住笑继续赶路。
52书库推荐浏览: 淏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