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yīn鸷的眼神盯着她足足看了三分钟,最后从牙fèng里挤出三个字“随便你”便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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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总算是见不到那张讨厌的面孔,南风开始认真吃饭,治疗的时候也很配合。
周医生每次来都会耐心的和她聊一会,南风知道这是在做心理辅导,她其实很着急,救不救厉明月对她来说已经没那么纠结,她现在只想早点和晨曦团聚,小家伙现在怕是吓得不轻,也不知道那边究竟是个什么qíng况,大概是她心理状况不佳,每次周医生离开的时候都皱着眉头。
吃饭时南风想问问吴婶知不知道晨曦的qíng况,可是吴婶一接收到她的目光就飞快的避开了,躲进厨房假装忙碌起来。南风顿时明白了几分,大概是江城jiāo代过不许在她面前多嘴,她无奈的苦笑了下,论心狠手辣,她怕是一辈子也不是厉江城的对手。
想到这她不免又想到晨曦,当初对江城那么深厚的信任和依赖,现在恐怕也是满满的失望。小孩子就算再单纯,那天苏瑾别墅发生的一幕恐怕也深深烙在了他脑海里,南风扶住额头,痛苦的将额头抵在餐桌上,晨曦现在大概又恐惧又失望——
真的糟透了,这种时候她却一点力气也用不上,脑子里混乱不堪,想不出一点办法。只能láng狈的任由他人鱼ròu算计。
南风忽然抬起头,脑海中蓦然记起一些事qíng,或许可以最后搏一搏。与其被人牵着鼻子走,不如主动出击,尚有一丝生机。事qíng有了转机,她的胃口似乎也好了,南风bī着自己吃了满满两碗饭,她必须尽快恢复体力,晨曦还在等着她,不可以再这么消沉下去。
晚上宅子里好像还是很冷清,江城这几天都不见人影,消失得倒是无影无踪。南风在卧室踟蹰了一阵,悄悄抓起电话,她贴着话筒仔细辨认里面没有杂音,确定不会被分机窃听到谈话内容才拨了傅展年的电话。
现在她实在想不到别人,一天没有晨曦的消息她就寝食难安,傅展年是她唯一还能信赖的人,只有把晨曦jiāo给他她才能完全放心。
以顾家在N市的势力,要找晨曦应该不会太难。
傅展年接到她的电话有些意外,声音里还带着几分难言的欣喜,“南风?”
“嗯,是我。”南风小声的说着,眼睛一直留意着门口的动静,“展年哥,你能帮我个忙吗?”
傅展年一口就答应了,南风不知道该怎么道谢,她欠傅展年的似乎越来越多,再多下去,她已经无力偿还了。傅展年有些担心她,有心找江城要人,南风坚定的拒绝了,她有她的打算,在确保找到晨曦之前,她暂时不能离开。
挂了傅展年的电话,南风又打给黎震,在等待接通的这几秒钟她的思想经历了一场艰难的抉择,但是她很清楚,她必须这么做,江城已经将她bī到了死角,她再犹豫便是对敌人的仁慈,只会将自己推向更被动的局面。
黎震接通之后一直耐心的等着她的决定,南风握着话筒的手都在不断颤栗着,连带发出的声音都有些发抖,“我给你的东西……明天就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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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听了吴婶汇报南风的qíng况,心里总算轻松了不少,南风没让她失望,他的激将法也没白用。至于他和南风之间的嫌隙,他现在真的没有时间多想。他最近实在太忙,苏瑾表面上关心厉明月的病qíng,却把南风和他的关系搅得一团乱,实则暗自打着唯风的主意。
唯风是他这几年的心血,当然不可能拱手赠与她。苏瑾现在做事越来越张狂,已经完全放到了明面上,她不顾忌江城,似乎早就忘了他们之间的血亲关系,做的事也离当初所谓的复仇越来越背离。
江城明里暗里查出了很多事,但是还少了几个环节,有些不确定,他不敢贸然行动。内忧外患,他还真是有些扛不住了,南风的事尤其让他烦躁。
时冉看他一直在揉额头,发现这样的动作江城最近倒是越做越纯熟了,一直垂着眼看江城,也没敢吭声。上次被苏瑾bī着接了南风和晨曦送过去,险些闯了大祸,江城到现在都没表态,但是他也知道大概自己是好日子到头了。
南风在江城心里的地位,大概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江城抬起头,略带审视的看了他一会,“上次的事先给你记着,回头再跟你算账,现在去给我找个孩子,送出国。记着,弄出点声响——”
时冉显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微张着嘴,模样有些滑稽,“啊?”
江城皱了皱眉,淡淡看他一眼,“别愣着,只要做出是送晨曦走的样子就行。”
时冉这才恍然大悟,连忙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江城垂下眼,想了会接着对时冉说,“还有上次jiāo代你的事,抓紧了,美国那边不是说有合适的捐献者么?你办完这事就直接飞过去亲自看一看。”
“是。”时冉是大气都不敢出,隐约觉得有种危机感,江城这样子是准备豁出去和苏瑾撕破脸了。可是这羽翼未满,显然不是时候啊……时冉忍不住心中低叹,真是红颜祸水,一点都不假。
时冉离开之后江城就一直在走神,周医生早就告诉过他,南风的身体机能消耗太严重,根本就不能做骨髓捐赠者,他也早就知qíng,时间不早不晚,刚好是在他最初用晨曦威胁南风戒毒开始。
那时候他是真心帮着南风戒毒,明白了自己对她的心思之后他就只想着让她戒了那东西,他一直安排了人去寻找其他合适的骨髓源。可是苏瑾的离间计显然很奏效,南风现在连见都不愿见他,更别说解释,他现在倒是应了那句话,真是跳进huáng河也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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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南风睡得迷迷糊糊觉得脸上有微微的苏麻感,睁开眼只看到那模糊的身影离得自己极近。她差点叫出声,待辨认出那轮廓后,瞬间沉了脸,拉过被子翻身背对着他,“滚出去。”
江城倒是没想到她会突然醒过来,一直默默的坐在chuáng边看着她的背影,他忽然从后面抱住她,不顾她的挣扎紧紧将她圈进怀里,下颚抵着她瘦削的肩膀,埋在她颈窝里闷声说,“再等等好吗?不会太久了,我有很重要的事qíng要告诉你——”
南风沉默着,一直没有说话,江城嗅着她熟悉的气息心里渐渐充斥着浓浓的满足感。
那个时候,他大概一辈子都想不到,真相还未说出口,等待他的……却是另一番光景。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还是木有写到nüè江城 T T
你们猜到一点点了么?反正是南风自己做的,她自己nüè的哦,不关我的事
☆、真相
第二天早餐的时候南风忽然提出要去见厉明月,江城盯着她看了会,最后点了点头,“让时冉送你去,看完马上回来。”
南风忍不住心里嗤笑一声,不在意的说,“我有资格决定不回来吗?”
江城抬头看了她一眼,也不理会她故意挑衅的态度,撑着下颚要笑不笑的样子,“当然可以,除非你真不想要儿子了。”
南风咬了咬牙,真想把手里的餐刀直接刺进他的胸口。
江城看了眼时间,起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面色凝重的叮嘱道,“记住,不要呆太久,没事就在家里哪也别去。”
南风低着头没再看他,顾自吃着东西,完全当他的话是耳旁风。江城皱了皱眉,最后什么也没再说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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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厉明月的qíng况或许不太好,可是亲眼看到时南风还是有些吃惊。因为化疗,她的气色看起来非常糟,原本带着几分媚意的脸盘此刻苍白憔悴,她看到南风时有短暂的愣怔,很快就恢复笑脸,对着她挥了挥手。
南风等医生护士出了病房才走进去,厉明月正把挽起的病服袖子往下拉,纤细的手臂上有几片发紫的淤痕,南风移开目光,沉默的坐在病chuáng旁的沙发里。
厉明月一直看着她,嘴角带笑,倒是一点也没有得了绝症即将死亡的畏惧感。她主动开口,问,“要喝水吗?”
南风拧着眉,厉明月越是这种淡然的样子她就越不舒服,好像得了绝症的人不是她而是自己一样。
“你倒是心态很好。”
厉明月听了她的话愣了下,很快就重拾笑脸,懒懒的靠在chuáng头眯起眼,“人活一辈子结局不都是这样吗?早几年、晚几年有什么关系,没有遗憾就够了。”
南风勾了勾唇角却是笑得很难看,说实话她笑不出来,她还是没那么绝qíng。即使不喜欢厉明月,甚至怀疑她和林乔森的死有关,但是面对一条生命即将逝去,她还是忍不住有几分淡淡的悲凉。
厉明月叹了口气,目光看向窗外光秃秃的树杆,眼神有些空茫,“要说遗憾,也不是没有——”她转过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南风,最后挺了挺脊背,正色道,“你和江城……现在怎么样了?”
南风觉得可笑,怎么样她难道不清楚吗?
转念一想,或者厉江城心疼他这个“姐姐”,还当真不会告诉她,他是如何使了手段bī自己不得不救她的。这么想时,口气也变得有些不耐,“还能怎么样,等你手术完了我就带着晨曦离开,我和他本来就没关系。”
厉明月有些忧伤的看着她,说,“我不会接受手术的。”
南风倒是有些意外,诧异的重复到,“不接受手术?”
厉明月垂下眼,似乎在犹豫,又好像在下一个重要的决定,很久才说,“活着对我来说,并没有那么美好,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南风……江城他,其实是爱你的。”
南风闭了闭眼,无奈的苦笑,“你们姐弟还真是可笑,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还是说我对你们还有别的用处?说什么爱我,你觉得可信吗?他对我做了些什么你难道不清楚。”
厉明月看着她气得发红的眼眶,心里有些苦涩。事到如今,大概只有她才能告诉南风真相,不管她信不信,她都必须告诉她,不能再让江城一个人背负一切了。
“南风,你恨江城,是因为五年前他送你离开的事吗?还有博森,或者还怀疑你父亲的死和他有关?”
面对厉明月如此坦然的问题,南风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每一个问题的答案必须是“是”,他绝qíng、冷漠,背叛了林乔森和她,将他们的信任和期望都一点点揉碎了。
南风转过脸,生硬的说,“你一定要和我谈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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