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猛兽就叫恶鬃?”
“对,后来恶鬃渐少,尤族长提议每年春二,举办猎鬃节,由各族派勇士上场进行生死比试,终场得主将由皇上赐赏,而后空场放出拴链恶鬃,神潭羽箭军万箭齐发,射死恶鬃,以此激励天摆勇士不畏生死。后来猎鬃节慢慢堕落,逐渐演变成各族赌奴,猎奴,杀奴,卖奴的场所,大部分勇士都已不再上场,能在场上一搏高低的,都是孤注一掷想要脱去野籍的野奴,但是猎鬃节最后出场的总有一些厉害角色,这也是朝廷为了控制和遏制野奴平化的一种手段,生死比试惨烈血腥,但是观台年年爆满,人性如此而已。”
“原来,是这样。”
何冈见燕北面露忐忑,便说,“若你害怕,在生场便留你下来,找个妥帖法子,安置了你,可好?”
燕北摇了摇头,“来都来了,自然要一试。”
何冈微笑,“你这丫头倒是有胆识。猎鬃节到去年已满十七场,今年十八场,天摆大庆,摆都死场五皇族全部出席,各族所派之人定会不同凡响,但是野奴想取胜,几乎不可能,这十七年中,只有一人打破了野奴之定,得了最终的皇赏。”
“谁?”
“尤复计,如今的朝廷大员,掌管中洲军粮饷之事,第五年猎鬃节,他以狐甲之名赢得终场,后恶鬃脱缰,他又舍身救护尤大族长,被皇帝赐尤姓,后跟随尤集一路高升,如今已是朝廷不可或缺的人物。”
“此人武功高强?”
何冈摇了摇头,“并非如此,不过是心思缜密,善于攻略,此人心狠手辣,狡猾奸诈,虽是野奴出身,却极力讨好尤集,杀人如麻,也算是野奴里的一个另类了。”
燕北听完,皱了皱眉头。
何冈拍了拍燕北的肩膀,“生场死场,都不是羊待的地方。”
燕北眼神复杂的看了看何冈。
“入场之后,改变主意,随时可以,你既然叫了我师父,我断不可能让你出事。”
“我执意入死场,师父可能帮我。”
“脱籍也有他法,为何执意要入死场。”
“因为我是为他人脱籍。”
何冈看了看燕北,沉默了一阵,只说,“你执意要走自己的路,师父成全你。”
“谢谢师父。”燕北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头。
何冈扶起燕北,“好生准备吧。”
燕北进了屋里,远处何壁跑来,低声问何冈,“头怎不把她劝说下来?一入生场,再难回头。”
何冈叹了口气,“这丫头心思大的很,上边只说保,没说其他,想来必是叶上有其他安排。”
“这丫头虽然武功不弱,但是死场鱼龙混杂,万一……”
何冈斜了一眼何壁,“你懂什么,入了死场,上主亲自临场,岂会让她出事?”
“噢……”何壁恍然大悟。
“你入沙叶时日尚早,不懂咱们上主的脾气,没事不要瞎想乱打听,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自作聪明的下场很惨,懂吗?”
“懂,懂。”何壁小心谨慎的回道。
“你那些偏门子的功夫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收敛点。”
“是,是,是,让头操心了。”
“去生场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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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场是一个南院的阔圆场地,周围被几丈高的木尖刺栅栏围起来,最南为三层看台,燕北被带入生场之时,何冈早就端坐在三层看台之上,面色严肃。
场地是青石铺成,纹理清晰,不滑不洼,西北角入场处有一口深井,旁有侍卫看守。
燕北身穿黑色紧身薄棉衫,腿上穿了绑腿灯笼裤,头发挽了最简洁的高髻,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清爽。
生场里聚集了一些人,分布在三个角,燕北入场之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她身上,何壁靠前跟燕北耳语,“姑娘小心,这里的人非凶即恶。”
燕北感激的点了点头,径自找了处空地站定。
先是东北角过来一个瘦削乞丐似的人,嬉皮笑脸的过来与燕北搭讪,“呦,这位姑娘来生场可是何头特意犒劳咱们比试辛苦的?”
“何头,这姑娘,是今儿的赏赐不是?”瘦削乞丐冲着三层看台嚷道。
“就当是吧。”何冈喊道。
“得嘞。”瘦削乞丐贪婪的看了看有些呆傻的燕北,嘻嘻一笑,一瘸一拐的跑回东北角。
东北角的七八个人一边不怀好意的看着燕北,一边低声说着什么,然后爆发出一阵狂笑。
燕北只觉得偌大一个生场,自己被逼到了一个死角。
西南角和东南角的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东北角的人看,何冈此时大喝一声,“开始。”
生场顿时安静了下来,何壁上前,对着众人喊道,“今日比试,三人成队,两队对战,胜出队留。”
“如何分队。”
“抽签!”何壁说完拿来一个求签筒,“人手一签,词句同者为一队。”
不多时,众人全都抽签完毕,最后一签,何壁递给了一直站在远处的燕北。好多人不识字,直嚷,何壁一一替念,分队结束。燕北被分到一个蒙眼汉与驼背男子一队,何壁看了看燕北,眼中露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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