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这次云族首当其中,皇后娘娘本家的小姐,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
“那也未必,我听说皇上是属意奚族大族长的孙女,相貌俊美,性格恬淡,深得皇上喜欢。”
“太子妃么,自然要选个端庄的,似尤妃那般嚣张跋扈的,哪里要得。”
“就是,你看咱们宫里的奚贵妃,就是个和善的主。”
“听说这次各族亲王,贵王,承子,贵子都有出席,预备着太子挑完,让他们选,皇上当场赐婚。”
“真的假的?那岂不是可以见到今亲王了?”
“哪个今亲王?”
“还有哪个今亲王,皇五伯祁连古的嫡长子,长得那叫一个儒雅,平日深居简出,性格极好,听说是与太子殿下交好。但是远离朝堂,不怎么在宫中走动。”
“那一定是受了皇五伯的影响,五皇叔腿脚不便,一直居于偏远地方,他的儿子自然也是如此。”
“听说二皇子祁连署早就跟俞贵妃求了云族大族长的亲孙女,也就是皇后娘娘的嫡亲侄女,俞贵妃不同意。”
“怎么可能同意,俞贵妃那么矫情。”
“殷贵妃倒是稀罕云族小姐,但是三皇子祁天硕生性懦弱,什么都不争呢。”
“说了半天,那太子到底属意哪个啊?”
“太子……太子殿下,好像……”
“好像什么啊?”
“好像都不怎么喜欢?”
“都不怎么喜欢是什么意思?”
“太子殿下好像不近女色啊?”
“真的假的?”
“得了,别瞎说了,太子殿下不是不近女色,太子殿下十八岁那年,皇上赐给他两个十四岁的舞姬,太子殿下十分喜爱,据说其中一个没过多久还怀了身孕,皇后就张罗着给她俩册封美人,结果几日不到,这俩人就被宫里人毒死了。可怜那腹中胎儿才不过三月。”
“啊?竟有这事。”
“是啊,我也听说过,听说这件事给太子殿下打击很大,皇上下令彻查,无果。”
“那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啊?”
“能有什么人,不过就是这些想把自己家小姐送入宫中嫁给太子殿下的人,那个舞姬算个什么东西,敢抢先生下皇子,肯定是活不了了呀。”
“唉,宫中阴暗,可见一斑。”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很多,燕北听了,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心里越发烦躁,只得跟云离说自己要出去走走,云离说,上下意院都是连在一片的,别出了东大门就成。燕北出了院子,一路向西而去,这条宫墙路没什么人,偶有行色匆匆的公公与几个疾步快行的宫女,燕北看着这条狭长的宫路,心中无端透出感伤,一入宫门深似海,浮华之后尽白衣。所有人都想攀着高枝一飞升天,要名得名,要利得利,可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燕北怀念起当初在隐巢的逍遥日子,一时失了神。
“呦,这不是猎鬃者么?”
燕北一惊,什么时候背后有人,自己竟未察觉。
那人是个笑眼太监,年纪不大,却十分的机灵。他一边给燕北作揖,一边指着前面说道,“猎鬃者仔细着,前面可就是下意院了,那里人多事多,不若不去。”
“多谢提醒。敢问公公叫什么名字?”
“我叫得胜,原也是野奴出身,后来得长关公公赏识,脱了籍,现提拔了在御前效力,那日死场猎鬃,我也是在场的。”
“噢。”燕北答应着,并未多想。
“像猎鬃者这般,得主子赏识的不多,我们这些作奴才的都不敢小瞧。”
“公公过奖了。”
“哪里,哪里,猎鬃者可听过海若不允,孤舟载行。”
“嗯?”燕北一愣,摇了摇头,“未曾听过。”
得胜呵呵一笑,“我原是听说猎鬃者是从狐堡过来的,怎么未曾听过这两句。”
“狐堡?你知道狐堡?”燕北一惊。
得胜点了点头,“我本来是龟岛的,龟岛被中洲军灭了,我就辗转到了宫里,当了太监,如今也只能作些伺候人的活计。”
“哦……”燕北点了点头。
得胜递给燕北一个树叶做成的小船,笑道,“姑娘拿着玩吧,我闲来无事做的,今夜三更,就在东大门附近的假山后,我们宫里的几个脱了籍的野奴要聚在一起吃喝,有宫女也有太监,猎鬃者若不嫌弃,也可加入我们。”
“三更天,你们不怕被抓住么?”
“咳,那时都该交接班了,东大门是管得最松的一处,没人来。猎鬃者放心。”
“叫我燕北吧。”
“得嘞,燕北姑娘。今晚可来么?”
“我,我看看吧。”燕北对这个得胜心生好感,既然是几个野奴聚会,倒也不错。
得胜离老远看见有人来了,急忙闪身,装作跟燕北不认识一样,走了。
燕北看了看得胜的身手,竟不似个寻常人。
夜晚,燕北数着打更的到了三更,便悄悄开门而出,飞身上了宫墙,便往东大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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