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皇后声泪俱下,“你知我在这宫中度日如年,早已成了行尸走肉,我与你父皇早就恩断义绝,再无瓜葛,为了你和梦卿,我不得已装作无事,全因我以为苏洵俭已死,此生再无指望,可事到如今,我知洵俭还活着,我定要去寻他,抛却这一世的清名,母后不得不这么做。”
祁归来怒道,“母后可知师父为何要装死瞒你?”
皇后一愣,顿时失了神,瘫坐在地上。
祁归来扶起皇后,坐在榻上,“师父就是不想你自毁清名,连累族人,也不想梦卿年幼便流离失所,变成野奴。”
皇后一听,顿时清醒不少。
祁归来又劝道,“世事无常,已不可追,母后从踏入这宫门的一刻起,就该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皇后听完,泪流满面,默不作声。
祁归来起身,说道,“师父这些年隐忍辗转,频受苦难,无非就是想让母后对他死了心,好生在宫中度日,母后如今再起事端,师父这些年苦心岂不是全部付诸东流?”
皇后擦了眼泪,不再说话。
“儿臣今日得罪母后,还请母后恕罪。”祁归来起身说完,走出寝殿。
燕北在外看见祁归来满脸不悦走了出来,心中更是惴惴不安,无争拽了燕北,说道,“回园。”
☆、竹林淋雨
那夜,祁归来独自一人坐于竹林,要了无争几瓶子酒,不许任何人打扰,直喝到烂醉。
无争远远的看着,皱了眉头,回到桃源见到忐忑不安的燕北,说,“你去看看他吧,马上要下雨了,再不进屋,少不得要生场大病,这里有两瓶醒酒汤。”
燕北犹豫,只说,“我到现在也不知自己究竟闯下什么大祸,惹得皇后与殿下如此伤情。”
无争哼了一声,没说什么,燕北更是郁闷,只好往竹林里去。
刚到竹林,便遇见瓢泼大雨,燕北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烂醉的祁归来跟前,使劲儿拽着,“下雨了,殿下回屋吧。”
祁归来已然半醉半醒,挣脱燕北的胳膊,趴在泥潭,嘟嘟囔囔的不知说了些什么。
燕北一看,知道让祁归来自己走是不可能的,只得跑到竹林外叫陶原帮忙,两人一起架了祁归来到了木屋中,陶原关切道,“你一个人能行吗?”
“能行,你去休息吧,有事我叫你。”
“好。”陶原识相的退出木屋。
燕北一边替祁归来灌了醒酒汤,一边替祁归来脱下已经湿透的衣衫,祁归来背后那几处疤痕又露了出来,燕北忍不住仔细看了看,有深有浅,很像树枝模样。
“父皇,别杀,别杀他们。”祁归来嘟囔道,燕北听了轻轻拍了拍祁归来的背,“殿下,殿下。”
祁归来一个翻身,径自睡去,燕北费了很大劲儿,又将裤子脱掉,只剩半干半湿的衫裤,盖了被子,再不管他。
竹林深夜噼啪作响,大雨彻夜,燕北迷迷糊糊的倒在祁归来旁边睡去。
不知什么时辰,燕北猛的惊醒,发现身边祁归来已然不见,自己身上盖了他的被子。
燕北掀开被子,赶忙跑了出去,清晨一缕阳光晒到燕北脸上,就听背后有人说道,“你醒了,赶紧收拾收拾,跟无争要早粥去。”
祁归来收了剑,一脸英气,几步走到燕北跟前,拽了燕北的手,“夜里天凉风大,睡觉记得盖被子。”
燕北不语,她知道祁归来已然恢复如初,只是不管自己昨日说错做错什么,此时,不宜再提。
黄叶堂上,无争独自一人坐着发愣。
祁归来跟燕北上了堂,无争抬头一看,顿时心情大好,“到底是美酒佳酿千番醉,不及佳人一夜陪。”
“少来,酸溜溜的,自己不要佳人,平白妒忌别人。”祁归来到了桌前坐下,“怎么了,今日的早粥呢?”
无争一拍手,“小其子,上粥,你家太子爷带着佳人来吃粥了。”
“好嘞,爷。”小其子从里屋喊道。
燕北早就习惯了无争与祁归来的斗气斗嘴,只当没听见。
无争看了看燕北,又看了看满面红光的祁归来,思忖半天,刚要说什么,祁归来抢道,“没用的话别说。”
无争一撇嘴,哼了一声。
“你今儿把事儿都推了吧,进宫陪陪皇后娘娘,你也有日子没陪皇后了,成日的前朝军中,不陪皇后跟梦卿。”
“成,我陪母后,你干什么?你平日闲得坐着发呆,也不去宫中陪陪母后与梦卿。”
无争气道,“我闲得发呆?”
“对,就是你。”
“行了,你俩别吵了,一起进宫陪陪皇后娘娘和梦卿吧,她们在深宫寂寞的很。”燕北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无争与祁归来全都愣住。
燕北几口把粥喝完,便去院子里了。不多时,三匹马从落园出发,直奔景山宫。
………………
景山宫中,各宫妃嫔齐聚正殿,祁归来与无争到的时候,皇后早就凤冠霞帔,端坐殿前,举止自然,谈笑风生。
燕北跟在无争身后,心中暗忖,才不过一日,各宫便都来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冷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