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婉歆闭上眼睛,靠在高长恭的颈窝处,四哥哥的气息是那样好闻,她的心这才渐渐安定踏实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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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齐炀王府
宇文宪望着床榻上面目全非的的女人若有所思,这是他数月前从暗访齐国所救回的女子,那日雨势很大,山路异常难行,他的侍从为他撑伞歇脚时,侍从突然吓得差点从地上跳起。
这时他听到微弱的求救声,再到他定睛看去时,无不倒吸了口凉气,任他一个胆大的人见了此等骇人之物也不免心下大跳。
那人全身焦黑,形同鬼魅,喉间早已不似人的嗓音,可是他却听得一清二楚,极为清晰的两个字救她。
宇文宪又惊又惧,可是他转念一想终于忍住,这人不谈其他,光是这等毅力也让他由衷佩服,被大火烧得这样,还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他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把她带回北周,兴许以后能用得上。
身后的莫大夫进来,对他躬身行礼后才道:“殿下,这姑娘的伤势已无性命之忧,在养些日子便可下地走动了。”
宇文宪回过身来笑道:“莫大夫果然医术了得,都到了鬼门关的人也可以救回。”
莫大夫道:“殿下过誉了,只是这姑娘命硬,实属常人能及,老夫的药才起到了作用。”
“莫大夫你太过谦了。”宇文宪笑道:“医仙刘一笑的弟子又岂会浪得虚名。”
宇文宪看着他神色一暗,叹道:“只是可惜你那师兄万景晏不能为我大齐所用。”
莫大夫道:“老夫那师兄性格乖戾,只喜闲云野鹤自在惯了,近几年连老夫也不曾听到他的消息,想来是放下了过往,也不知到哪里逍遥快活去了。”
“也罢,人各有志,随他去吧。”宇文宪笑着说,转身手指着榻道:“莫大夫,自芙蓉的脸经那换颜术后,令孤叹为观止,不知莫大夫有无把握将她改头换面?”
莫大夫身子一震,定睛看着榻上的姑娘,她全身皮肤已无完好,相当于全身的皮也要一起换,这个风险可想而知,且不说她是否能受得住,这要是有个闪失,她的小命也跟着玩完,莫大夫一时无法接口。
“这个……殿下,老夫无十全把握。”
宇文宪挑眉道:“莫大夫,你不必担忧,尽管按着孤的要求放手去做。”宇文宪看着他又接着说,“若是医得好,这位姑娘自然会感激不尽,若是医不好,那也是……她的命数,无人无忧。”
莫大夫看着宇文宪那冷冽的眼神,额上早已澿出冷汗,只得躬身道:“老夫尽力而为。”
待莫大夫退出去后,屏风后的身影才出来道:“五哥,你难道想利用这女子对付兰陵王?”
宇文宪瞪了宇文直一眼,冷冷道:“不该你问的事情不要多嘴,我要你办的事办得怎样?”
宇文直被他一瞪,顿时缩了缩脖子,转而笑道:“五哥不说便是,何必这样凶巴巴的。”
宇文直敛去笑意这才正经道:“高湛那狗皇帝很宠信和士开,他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不日太子大婚之日,便是高孝瑜的死期,我们就等着看好戏。”
宇文宪点了点头道:“继续盯着和士开,他这人就怕狡猾过了头,生了异心就不好对付了。”
和清二年
这日是太子高纬大婚之日,也是斛律光嫁女之日,满朝文武皆是道贺,这年太子不过十岁,斛律光的小女儿年纪更小,只不过是两个孩子,斛律光虽然不舍,但也只得被迫接受皇恩。
高家兄弟几个都准时进宫赴宴,而高长恭因婉儿的身体不适,便拖延了会儿才来,可是他没想到当他赶到宫中时,却从西华门那头传来噩耗,一时间高孝瑜醉酒不慎落水溺亡的消息传开,满朝文武变色,全场哗然。
高长恭只觉得两眼一黑,两脚无力,差点被门槛绊倒,幸而高孝珩将他搀扶住,高长恭回头呆呆的望着高孝珩失声道:“怎么会这样?大哥水性一向极好,怎么会如此?”
高孝珩红着眼摇头,握着他的手又用了三分力,此时高长恭的泪水早已控制不住,夺眶而出,高孝琬、高延宗纷纷红着眼,早已不能控制大哭出声。
高孝琬冲出准备拔腿朝门外跑去,还边跑边叫道:“我不信大哥会失足落水,定是有人害他,我要去看看大哥……”
高湛轰然站起身大喝道:“放肆,还不快将河间王拿下……”
“放开我……都放开我,为什么拦着本王,给我滚开。”高孝瑜两手被侍卫架住,双双往殿内拖去。
“皇上,河间王不过是失去长兄之痛,才会情绪失常,还请皇上不要迁怒他。”斛律光一脸沉痛的站出来道。
高长恭脸沉得可怕,他抬眸看向殿堂之上的高湛,神色早已冰冷,此时高家兄弟都聚集到高孝琬身边,那周身的寒意让那两侍卫不禁有些腿软,想松开禁锢高孝琬的手,又怕皇帝怪罪,一时间进退两难。
“朕何时说过要怪罪他。”高湛假惺惺的叹道:“只是朕见他犹如疯狗一样,只怕过去也只是添乱,朕与孝瑜相交多年,他也是朕的亲侄子,朕也很是痛心,可是人既然已经死了,就应该好好厚葬,让他入土为安的好,众卿家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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