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恭本对歌舞没什么兴趣,再见那些靑娥罗衫轻薄,简直有些不忍直视所以干脆垂眸凝神手中玉盏,高孝珩倒是看得起劲,还拍手叫好很是意犹未尽。
回头又看向高长恭道:“四弟,你真是不解风情啊,有美人不看却是去看那破杯子,无趣得很。”
高孝瑜笑道:“四弟至情至深之人岂是你我凡夫俗子能相比的,就莫难为他了。”
高孝琬本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是一想到母亲所遭遇的□□,再看这些曲意承欢他人的舞姬,却也没什么兴致。
莫名叹息道:“女子无颜也未曾不是一件好事。”
高孝瑜蹙眉制止,“三弟闲话莫说,喝你的酒。”
一舞终了不知何时娄太后早已离席而去,只剩下高洋和那些群臣了。
随着娄太后的离去高洋一改道貌岸然的君子模样,顺手捞了个舞姬拥在怀里上下起手大肆轻薄起来,群臣哄笑而上,那些衣冠禽兽也跟风乱舞,顿时好好的寿宴变得污浊不堪起来。
那些舞姬虽然有些放不开,但是畏惧天威也不敢反抗,场面一度混乱不堪,随处可见白花花衣不蔽体的女子,高长恭心惊不已任他经历生死厮杀,却从没这一刻心局促不安过。
他缓缓闭目手握酒盏稍一用力似乎变可将其捏碎,突然一双有力温暖的手覆盖在他的右手上,小声说道:“四弟,随遇而安莫失了分寸。”
高孝珩极力压制内心□□,虽然他好色成性可是当面□□这种丑事他可做不来。
不仅他们几个兄弟如此,斛律光和高演等也是如此,半柱香时刻过去,那些丑态毕露的臣子和高洋早已发泄完,心里很是畅快并无半分羞耻之心。
随即高洋打发了那些衣不蔽体的舞姬,才若无其事的笑道:“你们适才可有尽兴?”
群臣笑得猥琐:“谢皇上隆恩,臣等现在身心愉悦很是舒坦。”
高洋变脸,怒喝:“可是朕不尽兴,那些女人叫也不叫一声,让朕很没有面子,这样不会哄男人的女人要着有何用,还不如通通杀掉。”
群臣愕然,“皇上……”
高长恭心里确是惊怒交加,却也不得它法,只得将那酒杯握得紧紧的,以此来压制自己的怒火。
随即高洋一声令下,殿外皆是女子哭喊凄厉的求救声,众人闻声早已色变,却不敢去多发一言。
正在高长恭怒火中烧之时,突然感到眼前一道黑影飘过,他暮然睁开双眼,抬眸便看到高洋那透着异样光芒的双眸,高长恭心下一跳赶忙起身道:“皇上。”
高洋笑意深然不知其想,半晌才开口赞叹道:“果然人间绝色啊。”
高长恭闻言心里发悚,头皮也跟着发紧,只得道:“皇上太抬举臣了。”
高洋道:“岂止绝色简直惊为天人,不知换上女装会是如何?”此言一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高家兄弟本是气恼这分明是有意羞辱,却也不便出言阻止。
高长恭脸更红了,与其说是害羞不如说是气红的,而高洋却浑然没去在意,转头便对身旁宫人喊道:“还不快去拿套宫缎素雪绢裙来给他换上? ”
斛律光见此面色一沉再也坐不住了,只得起身解围道:“皇上,他是男子如何穿得女装,这要他以后如何抬头见人,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吧。”
高洋正自兴起哪里肯听,用手指着高长恭鼻脸冷笑道:“朕也是男子也一样穿得女装,为何他就不可,这是何道理?”
斛律光闻言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
高长恭神情肃然恭声道:“皇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自古君君臣臣先有君而后才有臣,臣愿意以吾之躯为国尽忠,但是臣也是一名军人,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臣虽非贤臣,但也绝非只会陪皇上玩乐的弄臣,如果今日臣允了皇上的要求,他日皇上只会更加轻视臣,践踏臣,如若皇上对臣所言不满,大可杀了臣,只是这样的话臣未免有所遗憾,恨不能战死沙场,以报皇上的无上天恩。”
此言一出全场鸦雀无声静得可怕,高家兄弟心也跟着惴惴不安狂跳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长恭又被疯子高洋羞辱了,长得太美不是他的错啊,预看后事尽请期待。
☆、暗杀
大殿内悄然无声,众人纷纷屏息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所有人都为高长恭捏着把冷汗,这样一个雅人深致的少年公子若被高洋不慎杀之未免有些可惜。
想到高洋那惨绝人寰的手段,众人有些不忍再看下去,高长恭话已说出口,自然是不能折回,他本身就肤白如玉,再加之三分恼怒中带着七分愤恨,那脸色因着气性越发红艳,羽睫也跟着微微颤动起来。
高洋良久未开口说话,似乎心头有些触动,不知是高长恭那大义凛然的话语起了作用,还是因这少年长得太过美好,令他不忍亵渎。
那双眸黑亮深邃定定的凝视了高长恭片刻,恍然有些失神,半晌才幽幽开口道:“你好像一个人。”
高长恭心中略微一惊,故而不动声色道:“像谁?”
高洋失笑出声,身体有些摇晃起来道:“一个乘风而去的人,朕再也见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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