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哥。”郑婉歆低着头,“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婉儿请说。”高长恭柔声道:“但凡我做得到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婉儿开口莫说是一件事,就算是十件、一百件他也会竭尽所能去做。
“那就好。”郑婉歆抬眸定定的看着他,“我要你答应我,依然唤我为阿秀。”
“这是为何?”高长恭不解,“你明明就是婉儿啊。”
郑婉歆不去看他转而背过身去,幽幽叹道:“曾经的婉儿已经不会再回-来-了。”女为悦己者容,何况她曾经是那样的天姿国色。
高长恭的墨色大氅穿在郑婉歆身上显得她的娇躯很是娇小,不知是夜色寒凉还是其他,说完这句话时她的双肩竟在微微颤动 。
“婉儿,你听我说。”高长恭将郑婉歆拢入怀中相对而视,他的眸子竟是看透人间风华,澿在这如水的月色里,清冷透白,揉成温润的碎玉 ,竟是那样乱人心神。
“暮霞如烟,浮云千幻,世间万物皆是如此,不管你变成怎样我都不在意,只要你心里有我,已经足矣。”高长恭神色黯淡,“四年载,空相守,都怪我没有护好你,才会令你遭这样的罪,余生我高长恭绝不会再重蹈覆辙,哪怕是--母亲亦不可。”
月下花影,叙不尽那情苦愁长,沧海桑田,人世浮华,余生的日子还来得及,许她一世繁华。
郑婉歆笑言,一世繁华太过奢靡,并非她所想要,高长恭笑问她到底想要什么,她道,一生一世一双人,夫妻恩爱两不疑。
翌日,郑婉歆来到元灵儿的住处,元灵儿并未有太多喜怒,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神情颇为冷淡。
未戴人皮的元灵儿很惊艳,就如郑婉歆第一次所见,这么多年她还是那样从容美丽,只是鬓角的风霜夺了几分风华罢了。
记得以前她与四哥哥在一起玩乐时,总觉得背后有一双深寒的眼睛在盯着她,在她不经意回头间暮然瞧见,如猎豹、敏锐杀气腾腾,令她不寒而栗。
直到现在她看到这双眼睛还是会害怕,可是想比之前而言,这双眼睛却少了那股凌厉狠辣,看起来颇为疲惫。
“你果真是有手段。”元灵儿的声音也透着疲惫,“没想到你这等模样长恭还是对你念念难忘。”
“夫人,我--”郑婉歆声音怯怯的,“四殿下待奴婢好,是奴婢的福分,奴婢不敢有太多的奢望,只求能待在四殿下身边伺候便心满意足了。”
“是吗?”元灵儿呵了一声,“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荥阳郑氏本也算是名门望族,只可惜当年你祖父犯事被牵连定罪,这才将你送到高府为奴为婢。”
“所以婉儿感念高大人恩德,也会待四殿下好,这些婉儿不会忘记的。”当年她才六岁,很多也记得不太清了,但是对母亲哭红着眼将她推到高澄身边她很是动容,现在想来母亲也过世十年了,这些事后来也没有人与她提及太多。
她刚入高府其实并不开心,直到后来高澄不幸遇害,那段日子高长恭也整日闷闷不乐,她不禁想到自己的家人,顿时感同身受,从那时起她与高长恭的关系近了许多,也许这便是心心相惜吧。
“你知道便好。”元灵儿找了个椅子坐下,“你可要记住今日的话,可别在长恭面前吹耳边风,又让他误会是我这个娘在从中使坏了。”
当日她不同意只是因为怕郑婉歆误了高长恭的前途,如今她这幅鬼样子莫说要做长恭的正妻,哪怕是做个妾氏都不配。
“是,夫人。”郑婉歆明知结果如此,可心下免不了一阵抽痛,她是四哥哥的娘,不管她对自己做错了什么,她都必须原谅,因为她不想让四哥哥为难。
元灵儿嗯了一声,却免不了咳嗽了几声,这段时日她的身体时好时坏,只怕长此以往是撑不了多少日子了,想到这元灵儿心里一阵惆怅。
郑婉歆见此赶忙上前,将斟好的茶水递上前来,毕恭毕敬道:“夫人,请用茶。”
元灵儿看也不看她一眼便顺手接过将茶水含了一口,才觉稍稍舒坦了些。
“夫人,您脸色不太好。”郑婉歆小心翼翼道:“可是夜里受了风寒?”昨夜风那样大,要不是四哥哥解下大氅给她披上,想来今日病倒的便是她了。
“你少多嘴。”元灵儿没好气道:“做好你的事便行了。”她是那样的高傲,哪怕她是错,在郑婉歆面前她依然是高高在上不服输的。
以后的日子,郑婉歆隔三差五便会来此,有时会帮她默默研磨,有时便是为她沏茶端水,来得多了元灵儿也便懒得说了。
只是日子一久,郑婉歆也瞧出她的身子委实不太好,是以闲暇之余她便研习医术,高长恭本对元灵儿心生芥蒂,这会因婉儿的失而复得只得慢慢放下了。
对于婉儿所做的一切,他很是动容,他深知母亲性格孤傲倔强,断然是不会服软的,婉儿在她那儿定然也受了不少闲气。
他本劝慰婉儿不必如此,可是婉儿却说,是她心知所愿,他只得笑笑也便无话可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预计三十万完结,还有一大半,督促自己快点,新年新气象,希望有个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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